雪柳撇了撇嘴,拿起一塊糕點在手中細細打量,“我可沒有這個意思。”
“聽說姐姐曾是京城第一美人,所以我想來瞻仰一下。現在看來,哈哈,可能是京城和我們邊塞的眼光不一樣吧。”
“這次房子著火,我才知道阿眠有多關心我。倒是姐姐,聽說你和他是青梅竹馬,怎麼這幾日都不見他來你的院子?”
她說這話時,圓圓的大眼睛眨啊眨,像是真的很好奇似的。
她有一點沒說錯,江眠對她的確與眾不同。
江眠曾日日流連於秦樓楚館,與各有特色的花魁談天說地,卻從來不會真的為她們停留。
那時我尚且抱著希望,江眠是在與我賭氣,等他氣出了,說不定我們就能和好了。
直到我發現雪柳的存在,最好的首飾華服,長久耐心的陪伴,江眠都給她了。
我才明白,一切都隻是我的妄想。
我看著眼前春風得意的小姑娘,忽然覺得一切都很沒意思,淡淡地道:“那你讓他休了我啊。”
“他那麼喜歡你,怎麼舍得讓你在當了兩年無名無分的外室之後,又繼續當一個卑微的妾室呢?”
“你......”雪柳再也無法維持笑容,氣咻咻的將糕點砸在盤子裏,“你一個破鞋有什麼了不起的?不過是仗著阿眠對你還有幾分青梅竹馬的情分罷了。”
“你知道他為什麼不來你的院子嗎?那是因為你在他最難的時候背叛了他,還委身於他的仇人,他嫌你臟。”
他嫌你臟。
嫌,
你,
臟。
這句話在我耳邊循環,讓我本就搖搖欲墜的理智瀕臨崩潰。
“滾,你滾啊!”
我拿起茶盞狠狠砸向她。
茶盞落在地上,發出“啪”地一聲。
雪柳跌倒在趕來的江眠懷裏,捂著發紅的手臂抽泣。
“嗚嗚......阿眠,我的胳膊好痛啊......”
江眠摟著她,冰冷的視線射向我:“柳兒才到府裏,你就容不下她。李春柳,你怎麼還是這麼惡毒?”
手背火辣辣的疼,我看向衣服上一大片深深的水漬,有些想笑。
“是啊,我就是這麼惡毒。所以,管好你的柳兒,讓她別再來我這個惡毒之人的院子。”
“不然,我很難保證我不會做出更惡毒的事情。”
我緊了緊身上的披風,挺直腰,在玲瓏的攙扶下慢慢往裏走。
“李春柳,你不準走,給柳兒道歉!”身後傳來一股巨大的拉力,我踉蹌著摔倒在地。
“算了吧,姐姐都摔倒了。”雪柳扯著他的衣服,假意勸道。
江眠冷笑:“怎麼?又想在我麵前賣慘?既然不願意道歉,那就跪著吧。”
“夫人得罪了,相爺讓您跪一個時辰。”兩個婆子按著我跪在院子裏。
石板很涼,我跪在地上,看著二人相偕而去的背影,隻覺得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了起來。
“小姐......”失去意識的最後一秒,隻有玲瓏的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