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需要我幫你接電話嗎？」我歪頭看他。

「不用，肯定是......」他語氣故作輕鬆，實則眉頭緊皺卻不知道。

「肯定是客戶，或者詐騙電話，對吧？」

我直接掛斷，用力抽出被他攥著的手。

轉頭看向車窗，不再說話。

玻璃上的人，麵無表情，把所有的酸澀壓在心底。

我有時會想，如果時間回到三年前。

我還會和陳暮結婚嗎？

想著想著，又會自嘲一笑。

當然會啊，那時年輕。

固執得要命，隻管橫衝直撞。

現在不一樣，人長大了，知道痛了。也明白了，有些事情不是光靠真心就可以改變的。

劉玥還是聯係了我。

她容貌一如從前那樣動人，隻是眼底有些藏不住的疲憊。

「魏寧，你應該很清楚，陳暮愛我。」

「我們當時分開是迫不得已，現在我回來了，是時候讓一切回到正軌了。」

「這些年麻煩你照顧陳暮了，你放心，我會付辛苦費的。」

我坐在餐廳裏，向服務員要了一杯牛奶，心裏感覺好笑。

真巧。

這是結婚紀念日陳暮放我鴿子的地方。

「我是陳暮的妻子，夫妻之間相互照顧是應該的。」

「至於辛苦費......劉小姐，聽說你爸公司瀕臨破產，你從哪弄辛苦費給我？」

劉玥臉色一變。

妗貴從容的表情出現一絲裂痕。

她掃我兩眼，突然笑了：「魏寧，陪陳暮扮演恩愛夫妻這麼多年，你不累嗎？」

「他愛我這件事，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吧。」

「你是有什麼怪癖嗎？喜歡心裏有別的女人的丈夫。」

她語氣激動，仿佛我就是阻擋她尋求真愛的惡人。

我沒有說話。

輕輕轉動手上的婚戒：「你為什麼不去和陳暮說？」

「讓他跟我離婚，重新回到你身邊。」

劉玥愣了一下，突然紅了眼眶：「他媽媽不喜歡我，我不願意讓陳暮難過。」

我扯了下嘴角，真是快忍不住要笑出聲了。

她在陳暮最狼狽的時候離開，那個時候忘記陳暮會難過了。

「你愛陳暮嗎？」

「當然。」她回答的很快，像是害怕被人懷疑真心一樣。

「行啊，真愛就好，那你繼續努力，讓他盡早娶你。」

許是我表現得太不在乎，她有些惱怒。

「魏寧，既然你不識好歹，那就別怪我了。」

「不願意主動離開，就等著被陳暮拋棄吧。」

劉玥動作很快。

陳暮回家的時間越來越晚。

一開始會和我解釋，次數多了也不再多說什麼。

日子沒什麼差別，除了經常會收到劉玥發來的照片。

她發照片的時間，正是陳暮加班的日子

我也漸漸適應獨自入睡的夜晚。

被電話吵醒時，我剛睡著。

最近精神不振，比平時嗜睡了許多。

「嫂子，暮哥喝醉了，嚷著要你來接。」鄭天口齒不清，一聽就是也喝了不少酒。

我縮在被窩裏，有些不願意。

還未拒絕，對麵傳來陳暮的聲音：

「老婆，你不來接我我就睡酒吧了啊。」

「別對我太壞，心疼我一點吧。」

我趕到酒吧時，陳暮坐在沙發上，旁邊是滿臉關切的劉玥。

陳暮醉得不省人事，依在劉玥身上，整個人安靜乖巧，一點沒有剛剛電話裏發瘋的樣子。

鄭天見我來了，有些尷尬：

「劉玥打電話來，聽見暮哥醉了，非要過來。」

「我沒攔住，嫂子，額，她......她應該沒別的意思。」

我點點頭：「我知道，她不過是擔心別人老公罷了。」

他愣了愣，還想說什麼。

陳暮突然起身，搖搖晃晃走向我。

「寧寧來了嗎？」

他已經很久沒這麼醉過了。

頹廢得像灘爛泥，就像回到了和劉玥剛分手時。

我拿起桌上的水潑在他臉上，試圖讓他清醒。

旁邊的劉玥尖叫一聲，一揮胳膊，把我推走。

「魏寧！你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