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敘從邊疆帶回來一個女子。
那女子蜂腰翹臀,引的他夜夜留宿。
所有人都說:[將軍夫人獨寵七年,終於要失寵了。]
而我隻覺得奇怪。
這女子為什麼日日鑽我被窩啊?
......
裴敘帶了個舞女回來的消息傳到我麵前時,我還在寺廟吃齋念佛。
滴滴答答的木魚聲戛然而止。
裴敘的侍衛燕雲站在我旁邊:[夫人,將軍帶著嬌嬌姑娘不日就會到達京城,您......]
綠倚心疼我,還沒等他說完,就急急忙忙將人趕了出去:[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將軍和夫人感情深厚,怎麼會帶人回來。]
我寬慰她:[這不是什麼要緊事。]
她憤怒極了:[將軍和您那麼多年的感情,豈會一聲不吭帶人回來。]
我沒有說話,因為燕雲說的是對的。
裴敘此去邊疆三月有餘,還未歸家,帶了個舞女,精心嗬護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京城。
就連現在,也能聽到外麵調侃:[將軍夫人獨寵七年,終於要失寵了。]
[七年無所出,受盡寵愛,這已經是她上輩子修來的福分了。]
[哈哈哈,不過是一隻不下蛋的母雞。]
聽到此處,綠倚已經氣紅了眼睛:[我要去撕了她的嘴。]
我攔住了她,對她搖了搖頭。
事已至此,多說無益。
我和裴敘相識於微末。
那是我是丞相府不起眼的庶女,上有嫡姐貌美無雙,下有弟弟才名俊朗。
而我夾在中間,既沒有嫡姐的美貌,也沒有弟弟的風趣才華。
我龜縮在一方天地,慢慢長大。
裴敘和我不一樣,他是皇帝最小的兒子。
受盡寵愛,意氣風發,無畏無懼,那雙眼睛永遠清澈明亮。
我們的相遇很是戲劇化。
嫡姐被選進宮伴讀,原本我是不用去的,但小公主缺個玩伴,就把我也帶上了。
我性子慢熱,隻想默默隱藏自己。
教算術的夫子最愛滔滔不絕,一句話翻來覆去的講。
我一時百無聊賴,頂著夫子的胡須,在紙上畫了個長胡子烏龜。
然後碰巧掉在了夫子腳邊。
那天我親眼見到了什麼叫吹胡子瞪眼。
[你姐姐這麼聰慧,弟弟也一點就通,怎麼出了你這麼一個愚鈍無知的蠢......簡直冥頑不靈,你給我出去站著。]
我站在原地紅了眼眶。
是裴敘衝了出來,他眉毛修長,輕佻的接過夫子手中的紙張:[夫子,這是我掉的,你罵她作甚。]
那天夫子拂袖而去,之後裴敘對我說:[你還真是小哭包,夫子就這兩句話,你不會就要掉進豆子吧。]
後來裴敘說:[你算術原來這麼好,我算術倒數第一,我們絕配。]
再長大一些,我受了欺負,被人關在院子裏。
是裴敘提著燈找到了我,將我背了出去。
和關我的人打架,把人家牙打掉了。
那人是禦史兒子,他也因此關了幾天禁閉。
盡管如此,他站在我麵前:[這是小爺我仗著的人,誰敢欺負試試。]
再大一些,他要娶我,他母妃不同意。
他騎馬載著我,一日跑盡長安城,朝著皇城,對著萬千民眾,立下此生非我不娶的諾言。
他說:[宋窈,我都要去打仗了,能不能活著回來還是問題,你到底什麼時候同意嫁我,我這輩子還能等到娶你嗎?你怎麼這麼鐵石心腸,能不能心疼心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