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裏傳來哄堂大笑的聲音。
甚至還有人吹起了口哨。
我如墜冰窖,握著門把的手不受控製地微微顫抖。
雙腳像被冰封了似的,再也挪不動一步。
原來從始至終,我的皮膚饑渴症在顧淮北眼中,就是場笑話。
甚至我這個人,在他眼中,也是場笑話。
肢體接觸恐懼症,也是為了避免和我親密接觸,而編織出來的謊言。
我原以為顧淮北對我的柔情似水忽然之間轟然倒塌。
為了戲弄我,他真是個合格的演員。
我自嘲地笑了笑,正想離開。
包廂門卻被人從裏麵拉開了。
一時間,無數雙打量的眼睛落在全身濕透的我身上。
我此刻一定狼狽極了。
身上在滴水,頭發打濕成條縷狀。
就這樣猝不及防和顧淮北四目相對。
他的眼神裏全無心虛和退縮,反而坦然地迎上了我的目光,眼裏的戲謔還未褪去。
一個一身紅裙的姑娘被他抱著坐在他的腿上,姿態曖昧。
在我這個正牌女友麵前,完全沒有要下去的意思。
我認識她,唐家最寵的小女兒,唐糖。
她手裏拿著手機,朝我晃了晃,露出得意洋洋的炫耀神色。
原來短信是她發的。
我腦子裏一片空白。
這就是顧淮北所說的,肢體接觸恐懼症嗎?
有人看到我,故意做出誇張的害怕狀:“江莞不是有皮膚饑渴症嗎?那她不會每見到我們一個人就倒貼上來吧。”
“好怕怕呀。”
一片嬉笑聲中,我覺得臉上是火燒般的難堪。
我努力調整呼吸,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還算平靜:“你們在做什麼?”
顧淮北手還放在唐糖的腰上。
他平靜地喚我:“江莞,既然被你看到了,那我們就說開吧。”
“唐糖是我今後要聯姻的對象。”
“你不會以為你一個有著皮膚饑渴症的私生女,有機會入我們顧家的門吧?”
“當然了,我可以允許你當我的地下情人。”
心臟像被人猛烈撕扯著。
一年,我們整整在一起了一年。
這段感情在他眼中卻能被棄之如敝履。
甚至還要以一副施舍的語氣,用“地下情人”四個字來羞辱我。
我深吸一口氣:“不用了,顧淮北。”
“我們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