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你怎麼在這裏?對了,言哥這幾天怎麼了?電話不接也沒請假,上頭發了好大的火呢!”
我同事一眼瞧見了陸安然,上前跟她打了聲招呼。
陸安然臉色蒼白道:“我也不知道他在哪裏。”
這個同事是我一手帶出來的徒弟,半年前剛轉正成為正式法醫。
他跟我關係特別好,因此私底下總是喊我“言哥”。
“嫂子,你臉色看起來不太好,是被這巨人觀嚇著了嗎?要不你先回家休息吧,如果見到言哥,叫他趕緊來上班。”
“我......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巨人觀,有點兒犯怵,別的法醫手裏都有案件,這具屍體我希望能跟言哥一起驗,嫂子,拜托了。”徒弟央求道。
陸安然點了點頭:“好。”
周舒盛開車送陸安然回家,一路上,陸安然都在給我打電話。
如果不是我徒弟提出需要我,她恐怕還是不會想起要找我。
電話那頭一直是無法接通,陸安然皺起了眉頭。
“都三十多的人了,鬧脾氣就玩失蹤,不回家就算了,連班都不去上,顧濯言,你是不是瘋了!”
陸安然將手機扔進了包包裏:“我倒要看看你還能鬧騰多久!”
“你們前幾天吵架了嗎?”周舒盛問道。
陸安然捏了捏太陽穴:“你妹妹死後,因為你拒絕驗屍,要求直接火化,所以他懷疑你妹妹的死並非意外,問我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我們就吵了幾句。”
周舒盛笑道:“我有多疼愛我妹妹你也知道,顧濯言要不是當法醫當傻了,就是在嫉妒你還對我念念不忘。”
陸安然靠著車窗,手裏還攥著她送我的手表。
我想起了幾天前我們爭吵的原因。
當時我正準備做周舒盛的妹妹的屍檢,周舒盛卻闖了進來。
他抱著妹妹的屍體哭得天崩地裂,聲稱一切都是意外,拒絕法醫解剖。
“我妹妹才十九歲,她就這麼死了已經很可憐了,為什麼還要解剖?作為她唯一的家屬,我拒絕解剖,這就是個意外!”
我指著她妹妹屍體上的掐痕:“屍檢報告一天未出,就無法排除是他殺還是意外。”
“這就是個意外!反正我不同意解剖她的屍體。”
在周舒盛的堅持下,屍體被火化了。
可我分明看到,屍體被火化的刹那,周舒盛捂著流淚的眼睛,笑得邪惡極了。
那絕對不是親人死後悲痛欲絕能露出的笑,而是殺人凶手得逞後的惡魔之笑。
因為死因是意外,所以意外險生效後,周舒盛最後收到了保險公司的巨額賠償金。
我始終覺得這件事有蹊蹺,便深入調查了一下。
剛找到一點證據,回家吃飯的時候,我問陸安然是否了解周舒盛這個人。
陸安然立刻炸毛:“顧濯言,你這是什麼意思?”
“不是,我隻是懷疑他妹妹的死會不會跟他有關係,他拿到保險金後,立刻還清了巨額的欠債,你不覺得太碰巧了嗎?”
陸安然叉著腰:“他不是這樣的人,你別因為我跟他過去的關係,就汙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