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頭,是降頭師施展的種咒術。
中降頭之人,或許會死,或許會生不如死。
寒風凜冽,白茫的雪地上,那一抹殷紅格外醒目。
此刻,少許老輩人身上的冷,遠不如他們心裏發顫的冷意。
『這賤貨以身做引,對昨晚那些兒郎門全都下了降頭。』
老人們咬牙切齒,死死盯著麵前地上已被霜化的女人,眼中除了憤怒,還多出一絲恐懼。
他們怕了,怕她是降頭師,怕地上這些降頭會靈驗。
『狗屁的降頭,許霞這賤貨是被拐裏麵最不老實的,好吃好喝供著還想跑,自前兩年被我打傻後,就一直神神叨叨,都說娘們心如蛇蠍,我看她就是這種,寧願死也要擾的全村都不安寧。』
許霞的老公張大川這時發聲,看向許霞的目光除了嫌棄就是俞漸濃厚的陰狠。
『靠,老子越想越氣,去你娘的!』
『不要!』
突然間,張大川抬腳踢向許霞,有老人出聲阻攔卻為時已晚。
嗙!
這一腳,直接把僵硬的許霞踢的七零八碎。
咚咚咚!
許霞的腦袋掉落,順勢向前滾動,竟不偏不倚的,滾到了鬼畫符的中央。
『嗬嗬嗬......』
下一刻,讓所有人驚悚的事情發生。
許霞笑了,僅剩的腦袋上,她的嘴唇裂成了花瓣形狀,有滲人的聲音,自那花瓣中傳出。
『真、真是降頭!』
『完了、完了......』
眼前的這一幕,讓老輩人臉上的血色驟然消失,渾身哆嗦。
而張大川,也被嚇得癱軟在地不知所措。
『嗬嗬嗬......』
花瓣蔓延許霞的整張臉,笑聲隨之越來越尖銳,淒厲的回蕩在這片雪地中。
終於,人群中有漢子受不住,一個接一個的雙膝跪地對著許霞磕頭。
他們都是昨晚行凶之人,昨晚笑的有多歡,現在就有多惶恐。
詭異的氣氛即將彌漫至頂點,所有人眼瞅著,能直觀感覺到有不詳的事情快要發生。
然這時,一道洪亮的聲音瞬間將其打碎。
『快去把村裏的黑狗都宰了,拿黑狗血往上撲!』
循著聲音,我看到了不遠處趕來的年邁村長。
人雖老,一雙眼睛卻炯炯有神。
村長是村裏的主心骨,有很高的威信,隨著他一嗓子落下,眾人立馬行動起來。
其中,數張大川和那些行凶的漢子最快也最急切。
噗——
『啊!』
當黑狗血襲來,笑聲驟然消失,緊跟著是一聲哀嚎。
而後,地上的許霞再沒了動靜。
就連那些鬼畫符,也被侵染個幹淨。
所以這一切......
『是、是不是沒事了?』
麵對村民的詢問,村長緩緩點頭。
見此,那些漢子的臉上,又露出了醜陋的笑容。
他們肮臟的擁抱,似乎在慶祝,臨走時還不忘朝許霞吐一口濃痰。
然而,那些老一輩沒走,我也沒走。
村長叫住了我們,等到人群走光,肉眼可見,村長變得陰沉,一張褶皺的老臉,披上了數不盡的陰霾。
沉默片刻後,村長晦暗的目光掃視我們。
『剛剛我點頭,是為了穩定人心。』
『其實這降頭,沒被破掉。』
『因為許霞,並不是施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