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我媽變了臉色：「那個死丫頭還沒接嗎？」

王安鐵青著臉摁掉電話，嚷著回家一定揍死我。

嫂子手忙腳亂地勺了兩勺奶粉，倒進100毫升的水。

這是錯的。

侄子現在是喝3勺奶粉加90毫升的水。

而且，應該要先倒進水再加奶粉。

嫂子用錯誤的手法攪拌奶水，沒有試溫度就塞進侄子的嘴裏。

侄子被燙到了，哇哇大哭。

四個大人都不知道他是怎麼回事，手足無措。

侄子一直哭，一直哭。

我下意識地扮鬼臉逗他笑。

這是我時常哄他的方法。

他好像能看到我似的，不哭了，看向我咯咯笑。

我媽鬆了口氣：「小祖宗總算不哭了。都是被他姑教壞的，盡折騰人！」

我無力地苦笑著。

這麼小的孩子，他哭無非就是餓了拉了，或者身體有什麼不舒服的。

我能怎麼教壞他？他又能怎麼學壞？

好像，從小到大，所有的壞事都是我的幹。

小學二年級的時候。

王安偷拿了我媽的錢去買零食。

很多次。

我媽終於發現錢不對勁，當即擰著我的臉，質問我偷錢去幹嘛了！

我疼得掉眼淚，說我沒有偷錢。

王安見狀把黑鍋推到我身上，說他看見了我拿著錢在學校外麵的小賣部買零食。

我大聲反駁：「我沒拿，是哥哥拿的，我看見了！」

卻被我媽扇了一巴掌。

她指著我罵：「小小年紀就學會偷錢了，長大還了得！你還想冤枉你哥，他從小就聽話，哪跟你一個德行？同一個肚子裏出來的，我怎麼會生出你這個壞種！看我不打死你！」

她抄起衣架，狠狠地抽在我身上。

直到回家的爸爸攔住她：「小孩子我們好好教育就是了，別動手，家和萬事興哈！」

我蜷縮在角落裏，哭著說我沒有。

我爸敷衍地應了幾聲「好好好」。

我知道，他也覺得是我拿的。

因為我一直是個不聽話脾氣差的壞小孩。

從此，家裏一有什麼不對勁的事，第一懷疑對象，永遠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