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盞交錯,絲竹悅耳。
今日是蕭越的生辰宴,東宮裏人來人往。
徐良娣在我耳畔喋喋不休,翻來覆去是那些酸溜溜,毫無攻擊力的話。
我懶得搭理。
耳邊的聲音逐漸小了下來。
抬眸一看,原來是蕭越與沈靜姝並肩入殿。
落了座,沈靜姝捂著肚子幹嘔,蕭越眼裏閃過一抹喜色,抬手要傳太醫。
「殿下,今兒個傳太醫不吉利,妾身聽聞妹妹略通藥理,不如讓她替我診脈?」沈靜姝拉住蕭越的手,柔聲道。
以我的經驗,沈靜姝八成是喜脈。
不等蕭越出聲,我果斷拒絕,「我隻讀過幾本醫書罷了,不會診脈。」
眾目睽睽之下,蕭越臉色發沉,一個眼色掃過來,猶如千鈞之力壓迫著我的呼吸,「顧良娣,孤命令你給太子妃診脈!」
室內落針可聞。
有那麼一瞬間,我腦海裏冒出一個聲音,讓蕭越和沈靜姝死。
我定了定心神,緩緩上前,診完脈,起身看向蕭越,聲音艱澀,「恭喜殿下,太子妃有喜了。」
話音一落,殿內響起震天的恭賀聲。
沈靜姝驚喜地捂著嘴,不經意地朝我挑眉。
蕭越喜上眉梢,樂開了懷。
心裏沉悶得厲害,我魂不守舍地出了殿。
不慎,與大皇子蕭鈺撞了個滿懷。
蕭鈺趁機在我腰上揉捏,笑得流裏流氣,「這不是老二藏了三年的心頭好嗎?」
我心中惱恨,手中匕首落在手心,正要劃他的手背。
身後響起一個久違的男聲,聲音如流水擊石般清越,「子衿!」
一回頭,來人一身玄衣,身姿頎長挺拔,眉目鮮明,長臂一伸,攫住我的手腕,將我從蕭鈺懷中拉起。
「哢嚓」一聲,是骨頭斷裂的聲音。
同時蕭鈺哀嚎出聲,「謝玉!你有病啊!見人就打!」
幾記重拳落下,蕭鈺鼻青臉腫,揚聲怒喝,「你知不知道毆打皇子是什麼罪?!」
「什麼罪?」謝玉往他小腹上落下一拳。
蕭鈺眼珠翻白,蜷縮在地上,「...啊...別打...」
眼看再打下去,要出人命,我連忙喊了一聲,「謝玉!」
謝玉回頭,眼裏是顯而易見的笑意,嘴角兩個梨渦深陷,眉梢舒展開,點漆般的眸子有亮光流動。
像扔破布袋一般,將蕭鈺扔在地上。
直起身,謝玉拂掉手上並不存在的灰,大步朝我走來,彎唇淺笑,「子衿,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