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東宮太子設宴,後院的人不允許出門,生怕得罪貴客。
我攏攏衣服,如今後院無人看守,所有人都去了前院,這是我唯一的機會。
這五年,我越發的瘦削,但草原的一切都沒有忘記。
利索地爬到一棵樹上,這槐樹枝繁葉茂,樹枝直直伸出宮牆之外。
從樹上跳下來的時候,腿被宮牆絆了一跤,臉朝下直直栽下去。
落入一個帶著皂角香的懷抱。
小心翼翼地睜眼,隻見眼前之人鬢若刀裁,麵如桃花,衣著華貴。
我掙紮著下來,熟練地跪下磕頭。
他嚇了一跳,連忙扶我起來:「這是做什麼?」
「奴婢不知貴人在這裏,衝撞了貴人,還請貴人責罰。」
我雙眼無神,動作呆板,額頭已磕出鮮血。
他伸手在我眼前晃晃,不確定地摸上我的臉:
「快別跪了,你還在發燒。」
我聽到後,隻以為他不會責罰怪罪我。
利落起身,轉身就走。
他卻緊緊扣住我的胳膊,神色緊張問我去哪兒。
我默了一下,突然發現,整個這個大的京城,我能去哪兒?
天地之大,此刻我竟然無一處可以落腳。
笑不出來,哭不出聲,抬手一摸臉,居然已是淚流滿麵。
眼前的路已看不清楚,他向我伸出的手,恍惚間讓我以為,我又到了草原。
大哥在馬背上飛馳,伸手把我從小牛的肚下撈起來。
笑罵我又不見了,阿爹要打死他了。
「姑娘要是不嫌棄,先與在下回······」
「我要回草原······」
我沒有聽清他說話,我嘴裏一直喃喃著,然後沒了意識。
我在他的府中醒來,才知他是天下第一富商的少主——即墨淵。
我曾聽過他的,他來往於各國和部落,哪裏的生意都要賺一筆。
仿佛又看見了希望,我掙紮著起身,踉蹌地下床。
有婢子聽見聲音進來,嚇得跪下求我別動了。
「少主赴東宮之宴至今未回,小姐好生躺著。」
小姐······
我已經,很久沒聽過這個稱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