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了那家醫院,一片爭吵中蓋著屍體的白布被人拽落一半。
她身上青青紫紫的淤青,像被一群孩子玩弄壞了的布娃娃。
姐姐的母親李蘭華跟幾個衣著光鮮的中年男女爭論著,堅持不肯把姐姐火化。
“我女兒沒做那種事!我為什麼要閉嘴?多少錢都捂不住我的嘴!
我決不讓我女兒死了還要蒙受這種屈辱!”
她聲嘶力竭幾近崩潰,周圍人看她搖頭,宛如看個胡鬧的瘋子。
原來是校方和那幾個人的家長。
20萬,買一個生前自願退學的簽名。
他們話裏話外都是姐姐私生活混亂,經常晚上出去賺錢,還抽毒品。
這次死得也不幹淨,不可能因為朋友之間的口角就鬧自殺的。
怎麼會呢?
姐姐曾跪在一個無字碑前,所有人都笑她沒有爸爸,她說自己爸爸在雲南,永遠都不會回來了。
她說這話的時候滿是悲傷和自豪。
傲骨梅樹是開不出罌粟花的。
她那麼好,漂亮堅強,名列前茅,柔軟心善。
還會勤工儉學,幫助我這種沒有家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