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這麼晚了，你男朋友肯定很擔心你吧。在心裏肯定已經罵了我無數次了，這個黑心的老板。”陸凡開始和金羽胡侃，有一種自嘲的感覺。

“陸總，你這是日理萬機，晚上的休息時間，還在處理著工作。讓我們這些做下屬的人，真是望塵莫及。”金羽開始諷刺他。

本來想要在下雨的晚上，好好的窩在家裏休息一下，卻被這個工作狂給抓到了銀行裏。還被嚇了個半死，今天晚上肯定會做惡夢。

送到拐角處的時候，金羽讓陸凡把車子停下來。潛意識裏不想讓他知道自己住在哪裏，以免遇到不必要的麻煩。

“是不是害怕你男朋友知道，你半夜和老板在一起，怕他不高興了是吧。”陸凡一邊停著車子，一邊和金羽說話。

“他敢不高興，他對我絕對的信任。明天見陸總，我先回去了。”金羽已經打開車門，迅速的跳了下來。

陸凡看著她撐起了傘，一路小跑的消失在拐角處，眼神卻一直都盯著那裏看。這是一個滿身都是刺的女孩子，覺得她的克製力特別的強，卻總是給人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金羽裹著雙肩，走到了公寓門口。慢慢的收起了傘，站在門口的燈下，看著那雨斜斜的下著。

其實她是很喜歡下雨的，一個人打著一把傘，走在淅瀝的雨裏。腳底下踩著一雙平底涼鞋，能夠感覺絲絲的涼意。這是一種多麼愜意的感覺，是一種很詩意的畫麵。

可是現在卻沒有那個閑情，腦子裏現在想的就是，快點多掙一點錢，好湊足了弟弟妹妹的學費。想想都覺得不舒服，泄氣的朝著裏麵走去。

陸凡打轉方向盤，轉過路口朝著自己家的方向駛去。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覺得金羽不真實，總覺得這是她偽裝的一麵。

她那麼喜歡錢，那麼多的時間在掙錢，到底是為了什麼。難道是因為愛慕虛榮，想要拿金錢來裝飾自己嗎。

想要探究一下真相，想要知道她到底怎麼想的。他一踩油門，加快了速度，瞬間就到了家門口。

走進公寓的時候，發現客廳裏隻剩下幾盞壁燈。他站在客廳裏，看著坐在沙發上的方秀穎。暗色的光打在她的臉頰上，似乎有一種很古典的感覺。他覺得自己看著燈光下的她，像是一個蒼老的老太太。

因為燈光非常暗，所以能夠看到她臉上微微的褶子。燈光是橘黃色的，整個人變得如同在時光的暗影裏。

似乎一下子看到了她八十歲的樣子，坐在沙發上等待著丈夫的到來。手裏還捧著一個老相冊，裏麵放著從年輕的時候，到老年人時候積累的照片。

這要是細細想起來，也是一幅很美的畫麵。可是她並不是自己的妻子，不能這樣空耗著歲月，這樣對她不公平。

她沒有道理在這裏無償的照顧著自己和孩子，她應該去尋找更好的人生。會找到一個真正貼心照顧她的人，人生才算是圓滿的。

越想越有一種愧疚感，本來就對不起文雅了，怎麼連她的妹妹一並欺負。他抿了抿嘴唇，心裏已經轉了無數的心思。

“姐夫，你回來了。站在那裏做什麼呢，今天晚上是不是又喝酒了？”方秀穎剛才還在替小君縫補著衣服，這一會兒急忙的站了起來。

“沒有，今天晚上沒有進行，不要掛心。”陸凡朝著不遠處的沙發上坐下，臉色有點疲憊。

方秀穎抿了一下頭發，急匆匆的朝著廚房裏走去，端來了一碗清淡的雞湯過來。慢慢地放到了他的麵前，坐在旁邊衝著他微笑。

陸凡朝著那碗雞湯看了一眼，那碗雞湯做的相當到位。她本來就是一個溫良賢淑的女子，換做是誰都會感到很幸福吧。

“姐夫，你快點趁熱喝了吧，一會兒就涼了。”方秀穎微笑著說。

陸凡雙手抱胸看著她，靠在沙發上思索著一些事情。他抬起頭朝著方秀穎看了一眼，衝著她微笑了一下。

“秀穎，我想要和你談談，趁著今天晚上有時間。”陸凡認真的聲音。

方秀穎本來還低著頭，聽到他這樣說，抬起頭瞪大眼睛看著他。臉頰上馬上出現不開心的表情，似乎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似的。她像是早就知道他會和自己交談，一副很鎮定的聲音。

“姐夫，你說吧，我什麼都可以接受。”方秀穎平靜的笑了笑。

陸凡咳嗽了一下，算是清了清嗓子。他也不知道怎麼開口說話，覺得傷害人到底是一件作孽的事情。

“秀穎，我和你鄭重的說一下，請你不要多想。我和你之間，是一種很親近的關係。這個世界上，除了你姐姐之外，對我們父子最好的人，就是你了。可是我不能一直耽誤你，阻止你尋找自己的幸福。現在你還年輕，完全可以找一個更好的。”陸凡語重心長的聲音。

可是說完這句話的時候，陸凡再次朝著她看過去的時候，卻發現她的眼中已經掛滿了眼淚。他深深地歎息了一聲，也許傷害了她了吧。

“秀穎，你要是遇見了合適的，我可以給你們提供一個大戶型的房子。算是送給你的禮物，我就算是你的娘家人。”陸凡寬慰方秀穎。

方秀穎咬著嘴唇看著陸凡，眼淚流的更厲害了。她拿出紙巾輕輕地擦了下眼睛，重重的歎息了一聲。

“姐夫，你這是在攆我是嗎，是不是覺得我在這裏，讓你不舒服了。”方秀穎瞪了陸凡一眼，臉頰上布滿了怨恨。

“不不不，秀穎，我不是那個意思。好了，今天就不說了，不要太難過。”陸凡站起來，朝著樓上走去。

這個世界上到處充斥著人情世故，你最不能欠的就是人情，隻要是欠了之後，這輩子都還不清了。

看來剛才刺激的方秀穎不輕，可是這是自己的真實想法。每個人都在自己的人生中，不停地奔波勞累，卻不知道到底在忙些什麼。

他靠在床上看著手機，卻看到了金羽的號碼。似乎心中有一個邪惡的念頭在滋生，讓那顆已經死去的心重新複蘇起來。

知道自己在玩火，他很不理解的搖了搖頭，覺得自己簡直是胡思亂想。他閉上眼睛，強迫自己睡著。

金羽洗完澡裹著浴巾，從浴室裏走出來。看著小葉正在電腦上看電視，嘻嘻哈哈的露出很開心的聲音。

“傻樂什麼呢，瞧你那沒正行的樣子。咱好歹也是一個文藝青年，能不能淑女點。”金羽扯了一下她的睡裙，吊帶已經耷拉了下來。

“你快來看，這些相親節目，簡直太好笑了。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那麼多的極品男，這些女的也太醜了，還不如我們上鏡呢。”小葉衝著金羽怒了努嘴，嘻嘻哈哈的聲音。

金羽拿著一杯酸奶，坐到了她的旁邊。現在的電視上，到處充斥著相親節目，也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那麼多的剩女，怎麼沒有剩男這個詞。

也許是這種價值觀的導向，讓這些女孩子越來越物質化，越來越追求一些金錢上的快感。可是那些是他們，並不是自己。還是靠雙手去掙一些錢，來的比較踏實。

“小葉，你知道嗎，今天晚上去銀行的時候，裏麵竟然沒電。我走在黑燈瞎火的辦公室裏，還被一根電線絆倒了。”金羽喝了一口酸奶，很鬱悶的看著小葉。

“啊，不會吧，你沒有摔倒吧。對了，那個陸凡是不是也在現場，是不是他英雄救美來著？”小葉抱著雙膝，詭異的看著她。

金羽點了點頭，腦子裏還能夠回想著那個情景。他的大手環在自己的腰上，整個人被他抱在懷裏。

那雙手似乎很溫暖，也非常的有力。想著想著臉頰就紅了起來，都不知道自己在害羞什麼。

“金羽，你說，你們是不是身體接觸來了。”小葉很八卦的聲音。

金羽朝著她的腦門點了一下，很無語的朝著辦公室走去。

她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長長的睫毛忽閃著。腦海裏在一遍遍的回憶著往事，那些如同噩夢一般的往事，如同電影片段在不停地回想。

不知不覺間卻想到那天晚上，自己躺在陸凡的身體底下，看著他放大的臉頰，溫柔的親吻著她。可以肯定的是他很有經驗，對於自己來說也很有技巧。不是說第一次要找一個有經驗的人比較好，那樣你會少受一點苦。

那些痛苦的感覺早已不記得了，她也不想繼續回味。翻身朝著床的一側靠著，閉上眼睛準備睡覺。

隻是在閉上眼睛的一霎那，她又一次睜開了眼睛，總是覺得陸凡和自己之間，是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可是這種關係讓自己並不討厭，而是一種很舒服的感覺。

一切都讓上天來決定吧，她還是比較相信命運的。

日子就這樣照著既定的軌跡，在朝著明天運轉。金羽漸漸地熟悉了做秘書的工作性質，和陸凡的關係也變得融洽了好多。

“琪琪，你今天穿的真漂亮。是不是有什麼高興的事情，快點說給我聽聽。”金羽站在她的身邊，歪著腦袋看著她。

“我呀，今天去我男朋友家裏，所以特意的打扮了一下。醜媳婦也要見公婆，我覺得特別的緊張。”琪琪攏了攏她的長發。

“緊張什麼呀，你本來就那麼優秀，還配不上他了不成。他要是能夠娶到你，是她的福氣。”金羽挽著她的胳膊，開始給她加油打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