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想到小峰和月兒，她的臉頰上變得灰暗起來。他們兩個人要一起上大學，學費必須是雙份的，這就產生了一種雙重的壓力。

而現在麵前坐著的這位老總，似乎非常的難纏。今天晚上似乎都不能去酒吧賣酒水，就不能再去賺一些外快了。心中多少有一種失落感，她又重重的歎息了一聲。

“快點吃，不然就烤老了。”陸凡拿著夾子，把烤好的肉放到了她的盤子裏。

“謝謝陸總，您也吃。”她的思緒被拉了回來，急忙拿起筷子低頭吃著烤肉。

可是她的右手上還包紮著厚厚的繃帶，根本就沒有能力拿起筷子。可是左手拿著筷子，卻顯得很笨拙的樣子。

夾了幾次肉，都沒有夾起來，更別說送到嘴裏了。她的表情變得很尷尬，艱難的朝著嘴裏吃著東西。

陸凡雙手交叉著放在桌子上，看著自己對麵這個女孩子，在滑稽的吃著東西。她的嘴角上已經掛滿了油漬，可是她還是倔強的朝嘴裏送著。

很可愛的表情，很慌張的神態。不知不覺就看的呆了，陸凡的嘴角浮現出一抹笑容。他拿起了筷子夾起了一塊烤好的牛肉，輕輕地送到了金羽的嘴邊。

金羽沒有想到他會這麼做，很詫異的看了他一眼。可是既然已經伸到了嘴邊，再也不好意思推辭了。

“謝謝你，陸總。”等到那塊肉塞到嘴裏的時候，她的臉頰上已經緋紅起來。

“跟小孩子一樣，吃東西都會吃的嘴巴上到處都是。我家兒子小君吃東西的時候，他媽媽也會不停地在他嘴邊擦。”陸凡微笑著說。

他想起自己稀少在家吃飯的時候，會看到妻子很寵溺的看著兒子，在他吃的滿嘴都是油漬的時候，會細心的幫助他擦掉。心裏有一種失落感襲來，這種動作再也沒有可能出現。

金羽聽到他說起自己的孩子和妻子，覺得內心裏變得安心了好多。看著他說起妻子孩子時那種柔和的眼神，就知道他是一個很顧家的好男人。

“服務生，來，拿來兩瓶啤酒。”陸凡說。

也許是因為今天下午合約簽的太順手，還是因為在這個環境中容易觸景生情。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原因，總之他開始想要喝酒。

服務生拿來了兩瓶啤酒，放在兩個人旁邊。金羽真是大跌眼鏡，很難想象自己會和總裁坐在一起，兩個人還麵對麵喝酒。這真的是自己用腳趾頭想，都是無法想象得到的。

“來，幹杯。”陸凡舉起了杯子，微笑著看著金羽。

不知道這些酒有什麼好喝，文雅會每天都喝那麼多。現在感覺那些液體在自己的肚子裏流動的時候，那麼的苦澀那麼的辛酸。

陸凡接著給兩個人倒上了酒，又碰了一下揚起脖子喝了下去。兩個人在最艱難的時候相遇，說好了打下一個天下給她。可是等到自己功成名就的時候，她卻已經離開自己了。

想起那個如同童話裏的城堡一般的房子，每一磚每一瓦都是為她而建，她卻在心中種下了最重的怨恨。

金羽已經喝了兩杯酒，再次端著酒杯的時候，眼前的人開始出現了重影。眼前的總裁似乎已經不是一個人，而是呈現在自己麵前好幾個人。她用力的按了一下桌子，想要讓自己的身體支撐住不至於倒下。

“啊，好疼。”金羽疼的齜牙咧嘴起來，腦袋卻覺得重重的，眼皮一翻趴在了桌子上。

她本來身體就很虛弱，加上剛才喝了那麼的酒，這一會兒已經完全沒有了意識。

陸凡還端著酒杯沉浸在自己的往事裏，隻聽到對麵突然趴下的身影，才知道這個小姑娘喝醉了。嘴角出現一絲輕笑，酒量似乎太小了。

“金羽，金羽。”陸凡推了幾下她的胳膊，卻發現她一點知覺都沒有了。

他雖然喝了幾杯啤酒，卻一點感覺都沒有。馳騁商界這麼多年，早就練就了一身銅牆鐵壁。走到他身邊彎下身子，輕輕地抱起了這個柔弱無骨的女孩子。

“怎麼這麼沒有酒量，還在這裏逞能。”陸凡喃喃自語起來，抱著她輕輕地放到了車子裏。

可是等到車子發動的時候，他才想起來並不知道金羽的住處。看著靠在座位上蜷縮著身體，一臉疲憊的金羽。心裏變得柔軟了許多，慢慢的駛離了這裏。

既然找不到她的住處，而且她已經喝醉了，那麼就給她訂一個房間，讓她安心的睡一覺好了。

他拿著會員卡在酒店裏開了一個房間，抱著她輕輕的放到了床上。重重的舒了一口氣之後，開始慢慢的朝著洗手間走去。

簡單的清理了下自己，陸凡走出了房間。站在床邊看著還在熟睡的女孩兒，心裏竟然多出了幾分心疼。

她怎麼能夠那麼的瘦，簡直要用骨瘦伶仃來形容。看著她的脖子上突出的鎖骨，就已經可以想象身上到底有多瘦。銀行裏開出的薪水已經不菲，怎麼還是一副受苦受罪的狀態。

金羽的身體不安分的扭動了一下，似乎非常不舒服的狀態。全身都蜷縮在一起，她狠狠地揪著自己的衣服。

咬著嘴唇的她閉著眼睛，輕輕地解開了自己的襯衣的兩個扣子。似乎覺得很憋悶，解開之後變得舒坦了好多。

可是這種香肩微露，大口喘息的狀態，卻讓他全身都變得緊繃起來。慢慢地坐到了床邊，靜靜地看著床上的女孩子。

努力的克製著自己的神經，怎麼全身都變得躁動起來。自己不是早就心如止水了嗎，怎麼像個毛頭小子一般衝動。

可是不管他怎麼自我暗示，怎麼給自己催眠，還是無法控製身體某個部位越來越硬。他慢慢地俯下身子，朝著她的嘴唇上湊去。

還沒有吻到她的時候，就已經聞到了一陣女人的香氣。可是他卻聽到金羽在喃喃自語，慌忙停止了自己的動作。

“小峰，月兒。姐姐不會放棄的，一定會讓你們過上好日子的。”金羽雖然閉著眼睛，卻還是緊蹙著眉頭。

小峰？月兒？這是誰。陸凡坐直了身體看著她，到底在胡言亂語些什麼。可是被她這樣輕輕一說，自己的那股難以控製的勁兒頭，一下子變得小了好多。

他很無語的撓了撓頭發，覺得自己簡直跟年輕的毛頭小子沒有什麼區別。怎麼會做出那麼衝動的事情，自己並沒有喝多少酒呀。

不是已經和兒子小君保證好，以後都要清心寡欲的。現在麵對這這副年輕的身體，怎麼還是欲火焚身起來。

陸凡啊陸凡，你雖然不是柳下惠，卻也是一個正人君子，不要做這種趁人之危的事情。

他站起來舒展了下身體，拿起了外套慢慢的走到洗手間裏。對著鏡子慢慢地整理了下衣服，覺得自己應該回家了。

回過頭朝著金羽看了一眼，卻發現她把被子踢掉了。真是一個不會照顧自己的人，他慢慢地蹲在地上撿起了被子，輕輕地蓋到了她的身上。

可是他還是忍不住的多看了她幾眼，似乎她的身上有著一股難以抗拒額魔力，讓他拔不開自己的眼睛。

他俯下身子在她的額頭上輕輕地印上了一吻，拿起了外套搭在胳膊上，輕輕地關上門離開。

打開車窗被風一吹，他覺得自己邊的清醒了好多。幸好剛才沒有做出瘋狂的舉動，不然接下來真的不知道怎麼收場。

他嘴角堆起了一抹笑容，輕輕地笑著搖了搖頭。平時那麼理性的一個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衝動了。

“姐夫，你回來了。”方秀穎已經迎到了門口，輕輕地接過來他的衣服。

“怎麼還沒有睡覺，小君睡了嗎？”陸凡很溫和的聲音，但是卻保持者良好的距離。

方秀穎已經走到了他的身邊，臉上帶著關切的表情。看著陸凡一臉疲憊的表情，知道他工作一天非常的辛苦。

“小君已經睡著了，姐夫，你喝酒了？”方秀穎拿起他的西服的時候，就聞到了淡淡的酒味。

陸凡撓了撓頭發，衝著方秀穎淡淡的笑了笑。這是妻子才會有的口吻，她卻做得那麼的行雲流水。

“出去談業務，難免會有應酬。我有分寸，不要擔心。”陸凡很有禮貌的寬慰了她幾句，覺得解釋起來非常的累。

“姐夫，洗澡水已經放好了，你先去洗澡放鬆一下。我給你做了一些宵夜，一會兒剛好可以暖暖胃。”方秀穎非常溫柔的聲音，絲毫沒有感覺到陸凡眼神裏的煩躁。

陸凡發現自己那種故意建立起來的距離感，對她絲毫沒有起了作用，變得更加的急躁起來。他不想每次回到家之後就如履薄冰，麵對她的時候還要保持著假惺惺的表情。

“秀穎，不要對我那麼好。我會有負罪感的，這樣對我們兩個人都有壓力。你也知道，自從你姐姐去世之後，我就已經打算獨身走下去，所以。”陸凡再次強調了兩個人的關係，雖然誠實的話說出來，會非常的傷人。

“所以，所以我們之間就沒有機會。我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那天晚上小君非要和我一起睡。本來我還以為他是因為想念姐姐，所以才拿我當做寄托。可是後來我才發現，他是懇求我，不要去插足這個家庭。看著他那副和姐姐如此相像的眼神，我已經認命了。”方秀穎說著這些話的時候，眼睛裏已經布滿了晶瑩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