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真的是一件很不可思議的事情，自己已經是一個年過中年的人，早已不是年輕氣盛的時候。怎麼還會做出那麼瘋狂的事情，他輕輕地笑著搖了搖頭。

“姐夫，你回來了。我給你去放洗澡水。”方秀穎看著陸凡走進客廳裏，馬上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不用了，我自己就可以了。”陸凡朝著她揮了揮手，知道她已經忙碌了一天了，現在怎麼還要麻煩她。

他是一個公私特別分明的人，不想要過多的欠了別人的東西。總是發乎情，止於禮，再多的牽扯就沒有必要。

慢慢的走進浴室裏，在浴盆裏放好了熱水。換上浴袍之後，把衣服放到了洗衣籃裏。上班的時間並不是很累，下班陪客戶卻讓他覺得疲憊極了。

泡在浴盆裏的時候，他覺得心裏放鬆了好多。最放鬆的時候，也許就是在自己家裏什麼都不用想的時候吧。

記得剛剛結婚的時候，每次洗澡的時候，妻子都會在浴盆裏撒嬌。讓自己過去幫助她洗澡，似乎那樣才會洗的更舒服一些。

可是那個時候覺得妻子太矯情，自己本來工作就很累了，哪有心情再陪著她。也曾經覺得她不夠理解自己，不知道在外麵打拚的時候那麼辛苦。

“文雅，你現在在天堂的時候，是不是正在靜靜地微笑著，是不是看到我這麼落寞的表情，很是得意呢。”陸凡靠在浴盆裏，喃喃自語起來。

洗好澡走出去的時候，看到方秀穎正站在洗手台旁邊，洗著自己脫下來的西服和襯衣。

“方秀穎，你放在那裏吧，不要那麼辛苦，不著急洗的。”陸凡皺了下眉頭，不知道是因為感動，還是愧疚。

她越是對自己太好，越是讓自己覺得欠了她太多。有些話一旦說出來，就要努力的做下去。有些人一旦付出了，就再也收不回來。

“姐夫，你今天晚上去了哪裏，怎麼袖口上那麼多的血。”方秀穎已經洗好了衣服，擦幹淨手之後，坐到了他的對麵。

“哦，一些突發狀況，不需要擔心。”陸凡想到金羽那麼糾結的眉頭，心裏突然疼了一下。

“那姐夫有沒有受傷，是不是傷到了哪裏？”方秀穎還是不放心的詢問著，滿臉的關切的表情。

陸凡突然覺得厭煩起來，他擺了擺手朝著臥室的方向走去。害怕看到那雙關切的眼神，害怕她那麼溫柔的看著自己。

難道是因為逃避嗎，不隻是因為這些吧。也許從心裏有一個聲音在告訴自己，並沒有愛上那個女子。

金羽，這個女孩子怎麼這麼神秘。她明明是拿著那麼高的薪水，對於一個女孩子來說，已經足夠應付每個月的正常開銷了。那麼她晚上還要到那麼魚龍混雜的地方去上工，難道不隻是因為需要錢。

難道她的性格是多樣的，需要去那種地方尋找刺激。越來越對她產生了興趣，越來越想要探個究竟。

懷著這麼無比糾結的心情，他翻身上床睡覺。在這個如同城堡一般的公寓裏，自己就是最大的監獄長。沒有一絲溫情在裏麵，隻有冷冰冰的孤寂。

門口響起了敲門聲，陸凡從床上坐起來。非常防備的看了門口一眼，不會是方秀穎在敲門吧。

“誰，在門口？”陸凡防備的聲音。

“是我，能夠進來嗎？”小君大聲的說。

陸凡一聽是自己的兒子小君，馬上就從床上跳了下來。兒子很少主動和自己搭訕，今天怎麼會站在自己門口。

打開門的時候，看到他冷漠的眼神。陸凡的心狠狠地揪了一下，每次看到兒子都會覺得底氣不足。

“我能夠進來嗎，方便嗎？”小君彬彬有禮的聲音。

“當然可以，快點進來。”陸凡有點緊張的笑了笑，馬上拉開了門。

小君堂而皇之的走了進來，坐在陸凡房間的沙發上。他的臉上沒有一絲笑容，冷冰冰的看著他。

“小君，有什麼事情嗎？”陸凡懷著謙卑的笑容，很溫柔的看著他。

“沒有事情咱們就不需要見麵了嗎，陸總？”小君無限揶揄的聲音。

陸凡臉頰上的表情抽搐了一下，他每次和自己說話的時候都帶著刺。似乎永遠都要自己銘記，方文雅死的那天的情景。

那種怨恨的眼神，眼淚不住的落下來，卻還是不肯原諒自己。記得她臨死前還在不停地冷笑，在痛恨著這個可恨的世界。

“你是不是很喜歡小姨，是不是很想要和她在一起？”小君的眼睛裏沒有一絲溫度，冷靜的看著陸凡。

陸凡沒有想到他半夜來到自己的房間，就是為了詢問這個問題。他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冷笑，有一種諷刺的感覺。

“提到小姨的時候，你有必要那麼開心嗎。看你笑的合不攏嘴的樣子，真的很為你感覺難為情。”小君跟著冷笑了幾下。

“小君，你誤會爸爸了。我和你小姨沒有什麼不正當的關係。我永遠是你的爸爸，而她永遠是你的小姨。這種關係永遠不會變，我向你保證。”陸凡抿了一下嘴唇，歎息了一聲。

小君聽完陸凡這樣說，臉頰上竟然帶著笑容。站起來拉開門離開，沒有再和他多說一句話。

陸凡看到門被突然關上了，愣愣的看著門口。這個孩子來自己的房間，原來就是要這麼一個答案。

雖然小君的語氣很堅決，似乎對自己的恨意很深。可是他畢竟還是一個孩子，他的所有堅強的外表，都是一個保護色。

到底上輩子做了多少孽，才讓這輩子都要生活在悔恨中。他皺著眉頭閉上眼睛，緊緊地進入了睡眠。

金羽醒來之後看了一眼鬧鐘，發現時間還很早，就躺在床上繼續進入睡眠。昨天晚上疼的半夜醒了過來，在天快亮的時候才睡著。

再次醒來的時候，突然發現已經過了鬧鐘訂好的時間。天哪，怎麼會出現這種情況。朝著鬧鐘重重的拍了幾下，這個該死的東西，總是在關鍵的時候掉鏈子。

急忙走到洗手間裏洗漱了一下，艱難的穿好了一身職業套裝。她拿著包包跑下了樓梯，招手叫了一輛出租車朝著光源銀行駛去。

急急忙忙捧著一杯豆漿，朝著電梯裏奔去的時候，卻看到陸凡一個人站在裏麵。周圍站了好多人，但沒有一個人肯和他同乘電梯。

電梯馬上就關上的時候，卻突然又再一次的打開了。陸凡按著按鈕看著金羽，眼睛裏露出很無奈的光。

“還不快點上來，磨蹭什麼？”陸凡皺著眉頭問她。

金羽馬上就朝著電梯裏麵跑去，既然他都那樣說了，怎麼還那麼不是抬舉呢。

“沒吃早飯，起晚了？”陸凡看著她手裏的豆漿，就知道沒有吃飯。

金羽低著頭，咬了咬嘴唇。她和總裁同處一室，還是有點緊張的感覺。外界都傳聞總裁不拘言笑，怎麼在自己的印象中，卻並不是這個樣子。

“以後每天早晨起來直接來公司，我會給你定製早餐。我也沒有吃早餐的習慣，現在和你剛好一起吃。”陸凡微笑著說完這些話，甩甩手走出電梯。

金羽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竟然要和自己一起吃早飯。這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還是這個家夥腦袋壞掉了。

可是看著總裁已經走進了辦公室，急忙跟著走了進去。順手把豆漿紙杯扔到了垃圾桶裏，心中有一種很不詳的預感。

每次走到他的辦公室的時候，都會覺得壓力好大。在這種大氣壓下生活，真的害怕有一天會得癌症死掉了。

戰戰兢兢的走進辦公室，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她拿著桌子上的文件整理了一下，陸凡雖然有很多的行程，卻已經清晰的整理好，根本就不需要過多的言語交流。

在櫃台上呆著的時候，每天忙碌的焦頭爛額，也就覺得時間過得比較快。可是現在和他同處一室，卻覺得無比的煎熬。

正趴在桌子上胡思亂想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麵前產生了一片巨大的陰影。她慌忙的抬起頭，看著眼前的男人。

“總裁，有什麼事情需要吩咐一下。”金羽馬上站了起來，因為緊張的站立起來，碰到了傷口一陣劇痛傳來。

“昨天晚上的傷口有沒有事情，是不是好好地包紮了一下？”陸凡的嘴角堆著一抹笑容。

金羽的嘴角抽動了一下，這個男人似乎一副很友好的表情，可是那種眼角眉梢卻透露著一絲查探，他是在試探自己吧。

為什麼會一次次的逼問呢，他的目的是什麼呢。要是承認了會有什麼結果，會不會被一下子開除了。她不敢再繼續的思考下去，抬起頭微笑著看著陸凡。

“陸總，你說笑了。什麼昨晚，我昨晚下班就回家了，似乎並沒有見到你呀。”金羽跳動了一下眉毛，就是一副死不承認的表情。

“哦，是嗎。那麼你伸出手，讓我看一下手心。”陸凡咬了咬嘴唇，不依不饒的聲音。

金羽想到他會這麼做，這是難以逃脫的證據。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她伸出了自己的手。

她的手上戴著厚厚的手套，伸到了陸凡的麵前。死活都聽天由命吧，反正他是不打算放過自己了。

“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戴著這麼厚的手套？”陸凡皺著眉頭，還是不想拆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