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倒是讓喬靖玄鬆了口氣,他看著自家女兒漸漸成長了起來,也總算是能考慮把家業交出去了。再說喬紅鸞如今也都十七了,是時候該考慮一下終身大事了。畢竟是女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成愁。可又想起她之前的話,又把嘴邊的話咽下去了。
看著自家爹爹的表情如此糾結,就已經猜到了他想說婚嫁之事。因此,她順水推舟地就提起了喬雨香:“對了,也該給雨香尋一門親事了。雨香現在也到了適婚年紀了,又是個貌美大方的女子,肯定能夠找一戶好人家。這女子青春可寶貴得很,好男人寥寥無幾,她是時候抓緊機會。”
一經提起,喬靖玄也想起了此事。的確,喬雨香也是時候找戶人家了,便也就和喬紅鸞商量起這件事:“紅鸞你說得不錯,雨香的年紀也不小了,是時候找戶好人家嫁掉了。再說我們喬家也是大戶人家,你得多多留心這件事。”
見他同意了,喬紅鸞也就淺笑著答應:“是是是,雖然霍娘待我不好,但這與雨香沒有關係。再說長姊如母,我自當會對她盡心。我隻怕霍娘會對我所說之事反對,所以還請爹爹與霍娘說說。”
“自然,我遲些就去找她說說,你先把這事辦了。”喬靖玄倒是著急得緊,都沒有打算先與霍雲煙商量,就叫她先斬後奏給做了。不過她倒是也樂見其成,到底把喬雨香的親事攥在手裏,喬紅鸞也就掌握了更多的主動權了。
隻不過,她卻有點擔心那位喬雨香會接受不了。因此她再吃過晚飯後,將喬靖玄送回到了書房以後,也就跟流蘇蘇走去了喬雨香的閨閣中去。卻不曾想到,她在外頭看見了裏麵有個上吊的人。她也不敢輕易地推開門,便拉著流蘇蘇去找人來。
此事很快就驚動了在書房的喬靖玄,待他趕到了喬雨香的閨閣之中,喬雨香已然被小廝救下來了,而喬紅鸞正在為其檢查傷勢。喬靖玄也不相信那些小廝的一麵之詞,便向喬紅鸞問起了整件事的經過。
所以,喬紅鸞也就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爹,妹妹真的尋死了。我那時正帶著流蘇蘇過來,想要來跟她說說找畫師畫像的事情。沒想到在這個時候,卻看見了她上吊的影子映在窗上。所以就叫了幾位小廝過來救下妹妹。”
她的一番解釋有理有據,喬靖玄自然是信任得很,便吩咐她好好地照顧喬雨香:“你找人來看著她吧。真是的,長這麼的人還是那麼冥頑不靈。又不是將雲煙殺死,隻不過是送去了冷苑靜思己過罷了。你得好好勸勸她,別讓她再做傻事了!”
聽到了這話,喬紅鸞又想到了新的法子整治霍雲煙母女,話中卻是帶著惋惜的語氣:“自然,雨香也是紅鸞的妹妹,紅鸞一直視她為如親妹妹一般。這次她做出了這等傻事,紅鸞亦有過錯,若是紅鸞當時對著霍娘態度再溫和些,或許雨香就不會想不開了。”
話音剛落,一位小廝就走過來與喬靖玄低語了幾句,他又急急忙忙地吩咐了她幾句:“等雨香醒過來以後,你好好的和她說說,畢竟她的母親是犯了錯才被受罰,不是她所想的那般複雜。不然就她這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任我們喬家富可敵國,也沒有男人敢靠近她一步。”
語罷,喬靖玄便離開了喬雨香的閨閣。而喬紅鸞則是 “奉命”守在這裏,還叫來了流蘇蘇在屋子裏頭生火,硬生生把假裝昏迷的喬雨香嗆醒了。喬雨香紅著一圈眼眶,這不過是一天下來,這身子卻比初見時瘦了一圈,蒼白的臉色顯得有幾分病態。
見狀,喬紅鸞便拿了些糕點到喬雨香的麵前,喬雨香卻絲毫不接受她的好意,還當著她的麵前把碟子打翻了:“現在還真是本事了,沒想過死了一回還真的是不一樣。想當初你是怎麼跪在我娘麵前的,現在大仇已報了吧?我告訴你,你最好也把我給殺了,不然我肯定會找到機會卷土重來。”
“講完了嗎?講完了的話就把你打翻在地上的東西吃進去!”喬紅鸞一臉怒色地看向喬雨香,她自是不願意受到喬紅鸞的控製。為了表達內心的不滿,她還囂張地伸腳將一塊糕點踢遠了。這下子是徹底惹毛了喬紅鸞,喬紅鸞不由分說地就給了她一巴掌。
之後,喬紅鸞又親自撿起了這塊被喬雨香踢遠了的糕點,順勢塞到了她微張的嘴裏麵。正當她準備要將糕點吐出來的時候,喬紅鸞眼疾手快地掐住了她的脖子,使得她吞不得吐不得難受地冒著眼淚。可是這卻隻不過是開始罷了,喬紅鸞又撿起了一塊糕點。
看見這塊臟兮兮的糕點,喬雨香的臉上寫滿了驚恐,喬紅鸞則是毫不留情地將糕點塞到了她嘴裏:“好妹妹,你說你現在吞不得吐不得不難受嗎?要不你自己撿起來吃下去好了,不然塞得滿嘴都是哪裏像一個大家閨秀的模樣?你說剛開始我端過來你為何要拒絕我呢?你這身子都瘦了一圈了,再不吃我可害怕被爹爹責罵我管不好你,好讓全家擔心了。”
看如今無法反抗,喬雨香亦隻好屈服在喬紅鸞的淫威之下。她順手從地上撿起了一塊糕點,慢慢地將其塞進了嘴裏麵。喬紅鸞看著她終於學聰明了,也就放開了掐住她脖子的手。她脖子上赫然出現了幾道紅痕,喬紅鸞害怕這會導致仆人們拿來戳脊梁骨,也就拿起了勺子開始為喬雨香刮痧。
偏偏此時喬紅鸞身邊又沒有什麼潤滑的油脂滋潤著,可脖子上的肌膚卻又是幼嫩得很,要真給喬雨香刮壞了,恐怕這下子就真的是不好交代了。就在此時,她發現了滾到了桌腳旁的玫瑰油。她估計這是喬雨香與她掙紮之時滾落的,便也就撿起來給喬雨香抹上了。
待為喬雨香抹好了玫瑰油以後,喬紅鸞就拿起勺子為其刮痧了。這一下手,又是一道紅痕,疼得喬雨香連連驚叫。喬紅鸞心裏麵更為之火大了,一掌就把她打暈了過去,之後便扶著她繼續為其刮痧了。一直刮到可以完美掩飾傷痕以後,喬紅鸞就將其送回到了床上躺著。
而目睹了這一切的流蘇蘇,更是嚇得跪在了地上。喬紅鸞走過去扶起了流蘇蘇,又扯著流蘇蘇離開了喬雨香的閨閣。回去的路上,流蘇蘇都沒有說過一句話,一直都是被喬紅鸞扯著袖子走得。喬紅鸞估摸著她是害怕了,因為不隻是她,連喬紅鸞自己也都害怕自己。
回到了西閣以後,喬紅鸞便命流蘇蘇關好門與其談心。流蘇蘇也不敢不答應,關好門以後便坐下來等著她說話。她倒也是十分客氣,還倒了熱茶給流蘇蘇:“流蘇蘇,你跟著我也有好些年了吧,你也難道真的不知道我被霍雲煙母女折磨得如何地痛苦嗎?而且我就真的如此惡待你,讓你對我退避三舍嗎?”
問起此事,流蘇蘇的眼角分明是透出了眼淚:“大小姐待我自是極好的,流蘇蘇也知道霍雲煙母女的確是過分,常常欺負得您抱頭鼠竄。大小姐今日能夠重新得到老爺的寵愛,流蘇蘇也十分替大小姐您開心,隻是今日看見大小姐處置她們,流蘇蘇突然間覺得好怕。”
此話一出,喬紅鸞也就扮作了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輕輕地握住了流蘇蘇的手:“她們是罪有應得,是她們把我逼上了這條路的。想想我當日所受的罪,今日回報給她們的又是何等的微不足道。想想我娘那個命苦的女人,一生想著與我爹廝守,最後還是逃不過被拋棄的命運。而那個女人,占著寵愛卻對我沒有一絲敬意,想想我都覺得自己命苦。”
這話中假中帶真,而喬紅鸞的演技也是極好的,因而很快就騙過了流蘇蘇的眼睛。使得流蘇蘇也覺得她如此為之實是上上之策,流蘇蘇最後還想了幾個法子給她。她是知道自己有所私心,但看著流蘇蘇終於願意相信了,還是鬆了一口氣。不然若是她虐待喬雨香的事情傳了出去,那可就百口莫辯了。
看著這天色也都不早了,喬紅鸞今天折騰了一日也深感疲憊,便也就叫了流蘇蘇去為她準備沐浴。她則是翻著原來這具身體的主人的房間。沒想到卻在裏頭發現了醫書,她也是第一次看古代的醫書,自然是看得津津有味。連流蘇蘇在她麵前叫了好幾聲,她都還是毫無反應。
無奈之下,流蘇蘇亦隻得拿掉了喬紅鸞的醫書:“大小姐,您也應該沐浴更衣了。您今日可是有夠折騰的。我今日到外頭幫忙端飯菜的時候,就聽到了許多的小廝與婢女在議論,都說您這些年都是忍辱負重,韜光養晦呢!”
流蘇蘇這不經意的提起,喬紅鸞更覺著這喬府之中的奴仆好對付。居然在她得勢的時候,連韜光養晦的話都說得出來。即使不是一群看不透事情本質的傻子,那肯定也是一群喜歡人雲亦雲,趨炎附勢之人。這一群牆頭草若是為她所用,那這喬府裏她要把霍雲煙母女壓著打,就不是一件什麼麻煩之事了。
因此,聽到了流蘇蘇的彙報以後,她不怒反笑地回應著“那都是她們想的罷了,誰韜光養晦會拿自己的性命做賭啊!你不要忘記了,我差一點點就真的被那母女倆弄死了。若不是我被陰差拉住的時候老太爺出來救了我的性命,我現在都不知道被葬在何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