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過後,村口處揚起的塵沙終於落定。
群狗夾著尾巴,已經跑開好長一段距離。
它們的口中發出委屈巴巴的嗚咽聲,滿眼畏懼地看著我。
我則死死地按住身下的白狗,任由它如何掙紮都無法掙脫。
既然這家夥敢帶頭向我發起反攻,那麼它大概率就是這群狗的頭。
隻要製服它,剩餘的狗便會臣服於我!
「服不服?!」我咬著白狗的後頸,惡狠狠地問道。
「服!服了!我服了!」白狗夾著尾巴,回應中帶著哭腔。
我從鼻腔中發出一聲冷哼,隨後才鬆口吐掉滿嘴的毛,居高臨下地俯視匍匐在我跟前的白狗。
雖然這一戰又為我增添不少新傷,但是這些傷勢都不算太深。
隻要能在這個村子站住腳跟,休養幾天就會結痂。
「頭......頭兒。」白狗咽了口唾沫,疼得含淚的眼睛看著我,問道:「以後你就是我們的頭兒。」
我不拐彎抹角,直接道:「哪有吃的?」
「頭兒,請跟我來。」白狗夾著尾巴,走在前方帶路。
我迎著其餘狗驚疑不定的目光,趾高氣昂地走入村莊。
走出一段距離,我發現周邊的場景有些熟悉。
這地方......我下午剛來過。
當白狗停下腳步,轉頭對我說道:「頭兒,這是餘念的家。」
「她是個好人,經常會給我們開小灶。」
餘念......
原來,下午那個給我臘肉的女人,名叫餘念麼?
前院裏,原本掛在竹竿上的臘肉已經被收起來了。
不過,大門邊放著一個飯盆,從中散發出濃鬱的肉湯香味。
我走近一看,盆裏裝著肉湯拌飯,飯裏夾著許多肉泥。
我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又聽白狗說道:「餘念一個人生活,家裏的飯吃不完,就會拌著肉湯給我們吃。」
「以前是你們,以後隻有我能吃!」像是宣布主權,話落我便低頭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香!好香!
我吃得滿嘴流油,白狗則在一旁眼巴巴地看著,微張的嘴邊濕漉漉的一片。
直到我把整個飯盆吃得幹幹淨淨,它也不敢有絲毫逾越之舉,作為習慣群居的狗,階級地位無需強調。
「你可以走了。」
隨著我淡然開口,白狗便一溜煙地跑了。
隻是沒跑出幾步,它便一個拐彎,徑直跑進一戶人家。
原來,它是餘念鄰居的狗啊。
這般想著,我站在原地猶豫,最終還是在餘念家門口趴了下來。
她給我吃的,我為她看門,這很公平。
隻是,要是她知道的話,會收養我麼?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被我猛地搖晃腦袋否定。
我才不要當家養的狗,那樣不自由!
天亮前就離開,躲進田裏再好好休息。
一陣胡思亂想,夾帶濕氣的晚風掠過,我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我蜷縮起身體,舔舐身上的傷口。
腥甜的味道在舌尖彌漫,我不喜歡這種感覺。
有點疼,不過還能忍。
等把所有傷口全都清理一遍,我趴在門檻旁,眼皮竟是愈發昏沉。
休息一會兒,不會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