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受傷了?」
女人蹙起眉頭,眼裏流露出一種讓我很陌生的神采,「我看你走路一瘸一拐的,有壞人打你嗎?」
見她想要走近,我立馬叼起地上的臘肉,本能地選擇逃離。
等跑出一段距離以後,我再次回頭,女人就站在自家門口,遙遙地凝望著我。
一種熟悉的感覺升騰,柔和地蕩漾在我的心頭。
這種親切的感覺,我隻在母親身上體會到過。
可是它死掉了。
它帶我覓食的時候,被四個輪的鐵皮怪物撞死了......
那天晚上我叫了許久,母親的身體失溫僵硬,再也沒有給過回應。
我討厭那種感覺。
一扭頭,我便叼著臘肉離開,再也不去看那個女人。
我鑽入茂密的田間,找了個草垛臥下,大口大口地啃食臘肉。
很香......
我已經很久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食物了。
可惜有些少,幾口就吃完了。
喝了幾口水溝裏的水後,我又回到草垛旁,舔著齒間回味。
腦海中,逐漸浮現出女人的模樣。
我用力地搖了搖頭,想把她的身影甩開,可是發散的念頭卻根本不受控製。
她是個好人吧?
這般想著,疲倦的我緩慢閉眼,豎起的耳朵則保持警戒。
我不能睡的太熟,一旦發現危險,立馬就得逃離。
隨著日落西沉,月與繁星顯現。
晚風吹得稻田沙沙作響,此起彼落的蟲鳴聲將我喚醒。
因為那塊臘肉的緣故,得到休息的我,體能恢複許多,傷勢也好轉不少。
隻是我又餓了......
得覓食了......
夜幕中,我的雙瞳反射著黃綠色的光芒。
我不斷接近村莊,前方傳來數道狗吠。
聽得出來,它們對我抱有強烈的敵意。
無所謂。
這種場麵我見得多了。
每當新到一個村莊,總得把那些看門的狗打服才行。
隻要比它們更強,下嘴更狠,這些家夥就會乖乖地夾起尾巴,個別懂事的還會主動向我獻上自己的食物。
不過,它們的主人總是非常難纏。
捕獸夾、套狗索......
不堪的回憶閃現,刺激著我的凶性,不自覺地咬緊了牙。
濃鬱的夜色裏,已有數條狗守在村口。
它們成群結隊,戒備地看著我,口中地發出壓抑的低吼。
下垂而微晃的尾巴,代表它們已經蠢蠢欲動。
似乎我再靠前幾步,它們就會群攻而來,把我撕成碎片。
我舔了舔咧起的嘴角,瞳中閃過決然的光芒,一聲不吭地朝狗群發起奔襲!
對於流浪狗而言,每一口肉,每一點存活的希望,都需要靠自己的爪牙爭取!
要麼廝殺到底,要麼活活餓死,沒有別的選擇!
這些家養的狗好似沒見過這種場麵,一時間竟全都愣在當場,連警告的低吼都忘了發出。
幾個呼吸間的功夫,我已經躥到一條黃狗身側。
一仰頭,一張嘴,猛地朝它的脖子咬了下去!
“嗷嗚”一聲,尖銳的痛嚎聲顯得無比淒慘。
黃狗掙紮著扭過頭來,想要反咬一口,卻被我靈活閃開。
我將整個身軀的重心前壓,死死地扼住它的脖頸,順勢將其按倒在地。
周圍其餘的狗朝我狂吠,打著轉尋找進攻的角度。
我瞪大雙眼,凶光畢露!
這種時候必須強硬,得讓它們感到畏懼,才能為我省去麻煩。
黃狗仍在叫喚,掙紮的很是激烈。
這時,一條白狗撲了過來,齜牙咧嘴的模樣頗為猙獰。
我不得不放棄對黃狗的壓製,閃避到一側,與白狗對峙。
從它閃爍的眼神中,我敏銳地捕捉到一絲懼意。
家養的狗睡著狗窩,吃著熟食,論起凶性,怎能與我相比?
我發出一聲低吼,再次迎敵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