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很長很長一個夢。
夢裏我剛到周家,夜晚發燒驚厥。
急壞了才十五歲的周應淮,他抱著我就往醫院跑。
我在他背上顛簸得搖搖晃晃,一句一句喊著難受。
他不停安撫著我,上氣不接下氣唱起安眠曲。
到醫院時,他整個人像是被從水裏打撈出來一樣。
卻在看到我醒後,笑得雙眼亮晶晶。
他拿出懷裏溫熱的小米粥,邀功似端到我麵前。
臭屁而驕傲:「給,本少爺親自熬的。」
我喝著喝著就抽泣起來。
「如果我不是你的救命恩人,你還會對我這麼好嗎?」
周應淮一臉認真,指天發誓:「當然啊,我才不會是那麼膚淺的人。」
我們笑作一團,我心底的不安被徹底衝散。
畫麵一轉。
周應淮變了麵孔,凶神惡煞的罵我是最大的騙子。
「不!我才不是!」
我尖叫著從夢中驚醒。
對上周應淮關心的眼神。
一時分不清現實與夢境。
我扯著他袖子小聲嘟囔:「我想喝小米粥。」
周應淮定定望著我,臉色變得柔和。
就在他的手即將摸上我的臉龐。
我恍然驚醒,不著痕跡的往後瑟縮著。
他的手停留在半空,無力地垂下。
「我就知道,江茉你隻不過是貪圖我的錢罷了。」
下一秒,他又突然親吻了上來。
撬開我的牙關,長驅直入。
我腦海中浮現他和許糖耳鬢廝磨的模樣,一陣反胃。
推不開便咬上他的嘴唇。
血腥味在唇間彌漫,他受傷地後退。
「江茉,你就不能服軟嗎?明明是你先騙的我。」
服軟?我沒有過嗎?
在他第一次為許糖將我趕出家門時,我說過對不起。
在他為了逼我回頭,動用關係讓所有人都不敢錄用我時,我給他寫了一封封信講清前因後果。
在他用福利院威脅我重複許糖所遭受的一切後,我跪在地上乞求他的原諒,賣血攢錢還清他給我的買的禮物。
他還要我怎麼辦呢……
「周應淮,我把命還給你好不好?」
我在心裏想著,也確實說了出來。
周應淮明顯不信,他倏地站起,冷冷掃過我的麵龐。
「江茉,你是在學苦情戲女主嗎?想用死讓我後悔,我告訴你,永遠都不可能!」
「就算你死在我麵前,我,周應淮都不會掉下一滴眼淚!」
我徹底死心,忍著喉間的腥甜自暴自棄。
「我當然不會,但周少爺,你之前怎麼就會對一個騙子動心呢?」
「你還想娶騙子為妻,就連剛剛,你還不是控製不住自己親了我!」
「算了,我也不計較,親一次一百萬,加上剛剛跪的,一共是七百萬。」
周應淮臉色越來越黑,氣氛低到極點。
我渾然不覺,強撐著身子坐起來湊上前。
「不值嗎?那要不再親一口,我給你打折。」
「夠了!江茉,我之前就是有病,竟然會為你這種人擔心!」
周應淮猛地起身,一把掃清床頭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