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自一人辦完出院手續後,我打車回家。
之前我給陸淮序打電話,打了7,8個他沒接,我隻好鼓足勇氣打車回家。
到家我打開門,就看見陸淮序和謝婉婉正依偎在沙發上,謝婉婉的嘴湊在陸淮序的耳旁,不知道在說什麼。
我怔怔地扶著肚子站在門口沒有動,淚光在眼眶中流轉。
“你還回來幹什麼,不是讓你拿錢滾了嗎?”陸淮序拿起身邊的抽紙憤怒地砸向我。
我害怕地閉上眼,抽紙砸在我的頭上,不是很痛,但是眼淚直接奪眶而出。
陸淮序居然拿紙巾砸我的頭,他從來舍不得我疼,哪怕是一丁點。
我的自尊心被碾碎得一幹二淨。
愛果然會消失。
原本想要挽回的話,哽在喉頭。
良久,我閉了閉眼認命了。
我喃喃道,“我給你打了電話也發了微信,我想回來收拾一下自己東西和把團團接走,我很快的馬上就......”
“不是給你錢了嗎,一百萬都不夠賣下你這些垃圾嗎?”陸淮序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那眼神像是要把我吃了一樣。
我愛了陸淮序八年,陪伴他八年,為他懷了個孩子。
他用這區區一百萬,羞辱我。
我緊緊抓住門把手才穩住自己要倒的身子,眼淚更洶湧地流。
謝婉婉體貼地伸出手輕輕地拍拍陸淮序的背。
“好了,淮序哥,這也是姐姐家呀,你怎麼那麼凶,姐姐快進來吧。”
真可笑,我作為這個家的主人,如今進門還要一個陌生人同意。
我擦幹淨眼淚,麻木地走回主臥收拾屬於自己的東西。
和陸淮序住了三年,我的東西很多,大多數都是陸淮序送我的,我不要,隻管收拾自己的。
另外我給陸淮序買的一些東西我也收拾起來,他應該是不稀罕,等下我經過垃圾桶順便丟進去吧。
主臥亂成一團,衣服到處亂扔,粉色的被子有一半垂在床沿,地板上還隨意地丟棄著幾個打結了的套套。
“哎呀,姐姐,不好意思,我剛剛在和淮序哥床上玩,不知道你回來,還沒來得及收拾房間,你不介意吧?”謝婉婉披著件陸淮序的薄外套倚在房門上,開玩笑道。
我沒說話,悶頭吃力地扶著肚子收拾自己的東西。
“姐姐,看你很難受的樣子,我來幫你吧?”
謝婉婉見我沒說話,隨手拿起把梳妝台上沒蓋好的爽膚水直接丟進行李箱裏,爽膚水撒在衣物上暈開一片。
我依舊沒吭聲,蹲下身子將沒蓋好的爽膚水,丟進垃圾桶裏。
謝婉婉又抄起桌上的瓶瓶罐罐,繼續砸進行李箱裏,有的砸進行李箱裏,有的直接砸在地上,玻璃碎了一地,我的腳腕甚至被濺起來的玻璃劃傷。
我壓抑著情緒,“謝婉婉,你不要欺人太甚!”
“姐姐,你在說什麼呀,我聽不懂哎,我隻是好心幫你收拾,你怎麼能怪我呢......”謝婉婉無辜地眨了眨眼。
“婉婉,怎麼了?”陸淮序的聲音從客廳傳來,謝婉婉剛剛說餓了,他正在給她煮宵夜。
謝婉婉沒應聲,她拿起梳妝台上的備用爽膚水往身上澆,聽到陸淮序走過來的腳步聲,她不慌不忙地撿起一片玻璃在手臂上狠命地劃上一下,鮮血直接從她的手臂上。
我站起來,她正拿著玻璃對著另外一個手臂。
“謝婉婉,你想幹什麼!”我立馬伸手阻止她自殘。
下一秒,謝婉婉大聲哭喊起來,“淮序哥救命,蕭錦依要殺我。”
“蕭錦依,你是不是不想活了,敢傷害婉婉!”我被陸淮序凶戾一拽摜到地板上。
玻璃紮進我的手心,膝蓋上,我感覺不到痛,因為更痛的地方在肚子上,我絕望地扶住肚子,肚子在墜痛,要命一樣痛。
有一股熟悉的熱流從腿中湧出來,我腦中的神經全部崩斷,孩子不能出事。
我卑微地爬過去扯住陸淮序褲腿上的布料,嗚咽道,“你能不能救救我的孩子?我可以都不要,馬上簽離婚協議,我淨身出戶......”
“哎呀,我的手好痛啊,淮序哥,我是不是快要死了,你快點送我去醫院好不好?”謝婉婉整個人弱弱地倒在陸淮序身上,嚶嚶地哭著。
陸淮序一腳踢開我礙事的手,緊緊地摟住謝婉婉,緊張道,“好,我們馬上去醫院。”
謝婉婉的腳“不小心”地踩在我的手背上用力地碾了碾,玻璃紮入更深,痛上加痛,她甚至在陸淮序看不見的地方朝我露出一個誌在必得的嘲笑。
她對著我無聲地炫耀,“男主真好搶。”
絕望、憤怒、崩潰的情緒包裹著我。
從前那些美好的回憶,在這一刻,攜裹著最傷人的語句,碎成眼淚砸在地上。
我狼狽地摁住肚子伏在地上聽著陸淮序和謝婉婉遠去的腳步聲。
陸淮序,你怎麼舍得讓我輸,又讓我哭?
我再也不會原諒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