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總覺得,自己不該回來。
他們若是再進一步,我一定會心痛得再死一次。
那種痛就像是心口生生被撕開成好幾瓣,無數瓣,碎了一地。
我不想再看見他們了,坐立難安好像有跳蚤在我身上不斷撕扯。
我拚命往門邊跑,但是一碰到門,立馬就有一道無形的門將我彈了回去。
身上的痛覺好像比大石塊壓在我身上還要痛。
幾次嘗試之後,我全身都被冷汗打濕。
我意識到根本不能離開這間屋子。
或者說,我不能離虞琰太遠。
頓時我失去了再嘗試的力氣,我挨著牆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到床榻上。
我逼著自己不看他們兩人,可是我又忍不住。
我無神地盯著床上的兩人,看著虞琰對別人小意溫柔 。
虞琰按了一會,手好像是酸了,剛要把手放下來。
立馬有另一隻手,握住了虞琰的手。
付詩雨睜開了眼睛。
兩人目光對上,好像都能拉絲兒。
「阿琰,你還喜歡我的吧?」嫁過人的付詩雨問得很直接。
虞琰盯著她看,「不喜歡。」
付詩雨臉色突然慘白。
但是虞琰接下來又說了另一句話。
「隻是我還是一直忘不了你。」
這下輪到我臉色慘白了。
但是應該也沒人看到我的難過,好像也無所謂了。
付詩雨嬌羞地笑了,好像突然想到什麼,笑容凝固在了臉上。
「那陳歲歲呢?你們倆從小一起長大,她又陪了你這些年,你喜歡她嗎?」
這下虞琰沉默了,他想要說什麼,但是卻沒有說出來。
付詩雨怎麼能容許這樣的情況出現呢?
下一瞬,她就支起身子,毫無猶豫地吻上了虞琰的唇。
我以為虞琰好歹會掙紮一下,但是他沒有,他甚至托著付詩雨的身子,攻城略地。
我看得無比惡心,生理反應讓我想要作嘔。
付詩雨也極為主動,一隻手甚至伸進了虞琰的外袍。
「虞琰,你給老子出來!」
虞琰猛然驚醒,按住了付詩雨的手。
是越遠。
虞琰理了理自己的衣衫,往外走去。
看見門外暴怒的越遠,
虞琰身上的氣息瞬間冷凝。
「是不是你惹歲歲生氣了?她已經很久沒來我家了!」
「我是不是說過,不允許你踏入這個府邸一步?誰放他進來的?」
府裏為數不多的下人,全部低下了頭。
付詩雨穿著淩亂的衣服也跟了出來。
越遠眼睛瞪得和銅鈴一般,伸出手指著虞琰,又指了指付詩雨。
「我呸,好你個虞琰,竟然背著歲歲幹這種事!」
虞琰無視越遠的怒意,威脅道,「誰允許你叫歲歲的?今日之事,你若敢說出去一個字,我就讓你生不如死!來人,送他出去!」
越遠在下人的手中還在掙紮,嘴裏罵得狠毒。
「虞琰,你這個無恥之徒,看著碗裏的,想著鍋裏的,你辜負歲歲的真心,你吞一萬根針也還不上。」
越遠也是從小和我們一起長大的。
我和虞琰都是孤兒,越遠家在京城做著一些小生意。我們時常會去他家蹭吃蹭喝。
隻是他不像我有奇遇,也不像虞琰武藝超群。
他隻想繼承家業,俸養父母,娶一個賢惠的妻子,以後兒孫滿堂。
越母生了他之後就傷了身子,越父也沒有辜負她,他們家就越遠這一個孩子。
所以越遠把我和虞琰當成他的親生弟弟妹妹。
看到越遠被送出去,虞琰臉色一直沉著,付詩雨的臉色也不好看。
「阿琰,你是不是心裏有陳歲歲?」
虞琰煩躁地轉身,看到付詩雨的樣子,又別開眼睛。
「我和她成親的事在皇帝麵前過了明路的。」
我諷刺地笑了笑,說是過了明路,但是陛下並沒有賜婚,可能他也不願意我嫁給這樣的人吧?
之前我為了虞琰的仕途,跪在陛下麵前,陛下聽著我雙十年華便要「乞骸骨」時,都氣笑了。
他在我身邊走來走去,想要敲我腦袋,又收回了手。
「朕先不答應你辭官的事,你再幫朕跑一趟肅北吧!這段時間,好好想想,等你回來再說這件事!」
皇命難違,我自然得遵旨,替皇上去肅北嘉獎三軍,順便幫虞琰打好關係。
可是我回到府中,虞琰就和我說了要接付詩雨回來的事情。
完事之後,我不顧身上難受,立馬起身動身去了肅北,一走就是兩個月。
隻要不是聖旨,這明路不明路,沒那麼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