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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歲無虞歲歲無虞
暴富文化

1.

一收到虞琰身受重傷的消息時,我就馬不停蹄地從肅北往回趕。

誰知回去的路上我遇到了地震,被山上一塊塌方的石塊壓中,當場斃命。

我的魂魄懵懵懂懂地飄在半空中,還想回到京城去見虞琰最後一麵。

剛好看到虞琰將他的白月光付詩雨帶回我們的府邸。

幽靜的院子裏,搖曳的合歡樹下,付詩雨已經嬌憨地醉倒在竹榻上。

虞琰半摟著她,輕輕地拂開她額角的碎發。

付詩雨一聲又一聲地喊著,「阿琰,阿琰。」

虞琰雖然沒有回應她,但是越發收緊的手掌暴露出了他的心思。

他的確對她還有情意。

這一幕狠狠地揪住了我的心。

付詩雨雙眼迷離地撒嬌道,「阿琰,你弄疼我了。」

聽到付詩雨的嘟囔,虞琰好似受驚般鬆開了自己的手。

看著兩人的舉動,我失笑一聲。

這就是我死了都想回來看一眼的男人。

吃著碗裏看著鍋裏。

我算什麼呢。

他寂寞難耐時用來慰藉的物件嗎?

......

記憶的土壤破土而出。

其實這一切都是有預兆的。

我已經察覺出來,可是我不想點破。

那時候虞琰自從知道付詩雨風華正茂就寡居。

他就開始時常走神,那模樣像是魂魄被勾住了。

因此他說自己公務繁忙,宿在衙門我也沒有懷疑。

畢竟男人也需要有自己的空間。

我為他精心準備的了餐食送去衙門。

可他的同仁說他早就回家去了。

我不信,等他從天亮等到天黑,再從天黑等到天亮。

等到第二天一早。

我笑了,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塵回家。

把昨天的餐食熱一熱,胡亂地吃兩口,就去宮中當值。

......

我是皇上身邊的掌諭女官,也是定朝目前唯一一位女官。

皇上所有的聖旨都得由我加蓋玉璽,再去傳旨。

我自小父母雙亡,每天吃著百家飯。

有一年冬天收成實在是不行,我鑽進了皇家圍場裏麵尋找吃食。

因為無意中替陛下擋下一劍,陛下把我接進宮好好照顧,悉心培養。

後來陛下力排眾議,讓我做了第一位掌諭女官。

朝中大大小小的消息都得經由我手,所以我自然而然就知道,景陽侯突然暴斃,侯夫人付氏新寡,受了婆家欺負。

付氏的父親乃是禮部尚書頗為不忿,跟皇上討要了一道聖旨,想把付氏接回來。

這道聖旨還是我親自去景陽侯府傳的。

景陽侯老夫人潑辣無比,雖然最後還是看在皇上的麵子上放了人,但是連我的官服都撕了好幾道口子。

誰知道,老天爺跟開玩笑似的。

回到尚書府的付詩雨,某日用膳食突然覺得自己一陣惡心。

悄悄傳了太醫來看,她已有三月有餘的身孕。

毫無疑問,這孩子是先景陽侯的。

我和虞琰的爭吵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的。

「當年付氏的一飯之恩,我這輩子都不敢忘,如今,正是我該報恩的時候。」

虞琰怕尚書扛不住景陽侯老夫人的胡攪蠻纏,會把付詩雨送回去。

世道如此,不談也罷。

隻是明明有其他很多種方法可以幫助她,為什麼一定要把付詩雨帶回我們兩人的家中呢?

你們如此冒天下之大不韙,就不怕被別人戳著脊梁骨嗎?

再說了,我們這個四四方方的小府邸又能護得住誰呢?

我紅著眼眶問,「當真隻是因為這個嗎?」

那時,虞琰煩躁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陳歲歲,你非得如此鬧嘛?我們倆已經在陛下麵前過了明路,就差一場婚儀了,你有什麼好害怕的?」

是啊,我有什麼好害怕的?

其實,虞琰心裏清清楚楚,但他卻還是假裝不知道。

我應該永遠也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那一晚的我突然很崩潰,情緒失控,我枯坐了一宿,天明時分,我去到他的房中。

「虞琰,我們還是不要成親了。」

虞琰聽後,麵色更差了幾分。

他黑沉著臉,「陳歲歲,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我不想和他再吵,轉身就要走,可是他一把將我拉上了床榻。

如他所說,我和他早已在陛下麵前過了明路。

兩人早就住在一個府邸之中了,清白之身早已給了他。

如今這算什麼?最後一覺?

他懲罰性地咬上我的唇,不斷地撕扯,唇齒間流轉著一股鐵鏽味。

「不許說不成親。放心好了,等她安全把孩子生下,把孩子送回景陽侯府,我就讓她走。」

我也不甘示弱地咬回去,「要想我同意,等我死了。」

現在好了,一語成讖,我真的死了,他也把付詩雨帶回了我們的家。

我看著虞琰一把橫抱起付詩雨,大步走進我的屋子,再將她放上我的床。

然後從丫鬟手中接過熱氣騰騰的巾子,給付詩雨擦臉。

這哪裏是重傷之人該有的樣子?

哪個重傷之人還飲酒的?

原來重傷是假傳給我的消息。

他在賭,賭我不會對他置之不理,賭我一聽到這個消息就會拍馬回到他的身邊。

「如今你有了身孕,不該喝那麼多酒的。」

虞琰這溫柔的嗓音,連我也鮮少聽見過。

也不知道付詩雨聽進去沒有,她捂著自己的腦袋直說頭疼。

虞琰看著她這副模樣,啞然失笑。

然後他坐在床邊,扶起付詩雨,讓她靠在自己的身上,開始從太陽穴開始往上往後,輕柔地按摩。

這個溫馨的場景,讓我甚至覺得,他們才是一對耳鬢廝磨的戀人,那我是什麼?

哦,死人。

誰能告訴我,為什麼人死了之後還會心痛?

這一瞬間又讓我回想起,他成為武舉第一名之後,登了禮部尚書的門,想要求娶付詩雨。

可是卻被付尚書以家世為理由拒絕了,轉頭,付詩雨就被許給了景陽侯。

那一段時間,虞琰每日什麼也不做,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裏灌酒。

是我陪著他一點一點熬過來的。

他醉的不省人事,口中囈語,「詩雨,詩雨······」

我的心宛如心絞痛一般,但還是要裝作聽不到他的話照顧他。

那時我像他現在這樣,拿著一塊巾子,為他擦臉,喂他喝醒酒湯,衣不解帶,整宿整宿照顧他。

第二日,我都是烏青著眼睛,他看著我歎了一口氣。

「你這樣,讓陛下看見了,隻怕我小命不保。」

「歲歲,以後就讓我來照顧你吧!」

說完還要幫我按頭,我徹夜未眠的腦袋差點轉不過來。

我還傻乎乎地問他是什麼意思,他說,「歲歲,我想娶你為妻!」

我當時並沒頭腦一熱,就答應他。

因為我雖然沒有公主命。

但是我若要一直穩坐這個位置。

那我未來的夫婿。

勢必要和駙馬一樣。

這輩子最多隻能做個閑散的小官。

我認真地問他,「你確定已經醒了酒?」

他沉默片刻,「我昨夜並沒有喝醉!」

聽他這麼說,鬼使神差的,我就想驕縱一下。

「那你以後可不許給別人這樣!」

說完我就後悔了。

但是隻聽見虞琰輕笑一聲,說了句,「好。」

他當時說的不是一句好嗎?

原來,付詩雨不算是別人。

他心中的偏愛從來都不是我。

我不過是一時幸運,成了他的例外。

不小心趁付詩雨不在的時候,偷走了他,偷走了他的愛。

如今付詩雨回來了,所有他在我身上的一切一切全部都要如數收回去。

我啊,不過是一個卑劣的小偷。

有什麼資格要求虞琰。

所以這就是我的報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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