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匣子上那把做女紅的剪刀插進了雲漫漫的胸膛。
可我這個病秧子沒能成功捅死她,隻是傷了她。
雲漫漫躺在床榻上淚水漣漣,對著陸玄之不停地懺悔,責備她自己不該妒忌我,不該爭風吃醋惹惱了我。
她說她當初就不應該跟著陸玄之來京都,她本就無依無靠,當初就應該被村裏的惡霸搶去做媳婦,才不會現在日日遙望著心愛的人兒,愛而不得。
我站在門外聽著,她說得我一個局中人都快要信以為真。
我大可以衝進去打斷她的顛倒黑白,可又有什麼用呢?
爹娘在牢獄中托了陸玄之給我帶來最後的絕筆。
爹爹卷進的這一個巨大的旋渦裏,若是官家繼續追查下去怕是要定誅九族的大罪。
他和娘在獄中“以死謝罪”,便斷了一切的線索,平息了一切的血雨腥風。既不是什麼大罪,陸玄之重情義必會力保我。這樣我才能平安度過一生。
娘對我最後的期望,就是平安度過一生。
嬤嬤死前對我的期許亦是,活下去。
我辜負了他們。
我是個短命鬼,餘下的短短時光我本想竭力活出個樣子來,等到了地下與親人們團聚時好有個說辭,可我好像快要撐不下去了。
這命運實在太苦了,再沒有人給我做蓮葉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