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村子叫做蠶村。
那是一個與世隔絕的小村莊,隱沒在層層巒巒的深山之中。
除了我們的村莊,周圍荒無人煙,是一片巨大無比的桑樹林。
那樹林無邊無際,如果沒有對山林極其熟悉的人帶路,沒人能找到出去的辦法,走著走著,便會迷失在深山之中。
就像名字所說的一樣,蠶村的村民世世代代以養蠶為生。
成年的女人負責飼養幼蠶、收集蠶繭,女孩兒則負責整理蠶絲、製作織物。
男人們的工作就是定期開車出山,將生產好的蠶絲運走去山底下的縣城裏交易,再帶著必須的物資回來。
村裏沒有信號,少數的幾台電報機就是與外界交流的唯一方式,而隻有幾個有資曆的男人有資格使用它們。
養蠶的活大部分都是女人們在幹。
男人們除了每個月開車進出一趟,平日就隻是聚眾賭博喝酒打發時間,再轉頭把火氣或愉悅撒在自己的女人頭上。
很少有幾個男人是不打自家媳婦的,也沒有人會為那些挨打的女人做主。
女人就應該默默忍受一切,為丈夫生兒育女,並不辭辛勞的工作。
這在這裏,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
可是也有例外——那就是琴女。
在我們村有個規矩:琴女受人尊敬。
琴女每十年換一次,她們不用勞作、不用生子、不用嫁人,更不用忍受男人的呼來喝去。
她隻需要做好一件事:練琴。
到了每十年一次的大祭,每年一次的小祭就需要琴女。
祭祀是村子裏的頭等大事。
到那時,琴女便會坐在祭台上,不眠不休地彈奏一天的琴,為村子祈求福音,給大家降下福澤。
而我的阿姐,就是如今村子的琴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