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湛和遲婉靜大婚那日,忠慶王府熱鬧得緊。
禮來禮往祝福慶賀的人絡繹不絕。
就好像遲婉靜才是這忠慶王府的世子妃。
一大早景湛便差人送來消息,要我呆在院子裏稱病,不準出席。
可我偏喚來翠雲給我畫了一個豔麗的妝,穿上我最紅的衫裙,帶上最華麗的鎏金步搖。
踩著婚禮最熱鬧的時間出現在典禮上。
景湛要清貴名譽。
我偏要做那個汙點紮他的眼。
我啊,就喜歡看他被撕掉麵具後的心虛。
就想看看十四歲那年在鎮國寺後山梅林裏。
用自己的血染紅白梅那個少年的真麵目。
為了表現對遲婉靜的寵愛,景湛特意許她婚禮穿了正紅色嫁衣。
滿堂紅綢,一對新人郎才女貌,好看得紮眼。
我不喜歡。
於是我故意理了理身上豔麗到誇張的大紅色華服。
肆無忌憚仰著頭從景湛麵前走過。
然後轉頭對上他眼底深深的怒意,勾起唇角,笑得挑釁。
很好,這下輪到景湛不高興。
夜裏大婚餘熱褪去,屋外靜得連風聲都沒有。
隻剩我自己的心跳聲亂得叫我毫無睡意。
從床上爬起來,我找來幾壺酒窩在窗邊喝酒暖身。
卻不想這酒越喝越冷,越喝越清醒。
月色冷得發寒,反倒叫我一人矗立這夜色間顯得突兀。
我自嘲,「沒意思。」
卻不想突然一句嗔怪聲傳來。
「所以你就玩我找樂子?」
這聲音?
是景湛。
我猛地轉頭,正好看見窗外月色勾勒出的謫仙身影。
真好看啊。
可他怎會在這兒?
「洞房出逃,世子怕不是有心無力?」
「蕭洛妍,我有沒有力氣你會不知道?」
啊,這還是那個名揚盛京的大聖人景世子麼?
怎麼喝多了什麼葷話都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