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阿姨呢?”
莊晚晴一邊挽袖子,一邊向廚房走去,奇怪的是,昨天一起討論廚藝的保姆並沒有出現。
兩人獨處難免有些尷尬。
“我母親過幾天要辦慈善晚宴,所以讓她們去幫忙了。”陸耀斯把圍裙遞給她,自己去冰箱裏拿食材。
“慈善晚宴?關於什麼方麵?”
莊氏沒倒下之前,陸氏集團才慢慢發展起來,她不得不肯定陸耀斯是個商業奇才,短短幾年就能和C市龍頭厲氏並肩。
這些事都是在莊晚晴離開以後才發生,所以她對陸耀斯以及他的家人知之甚少。
陸耀斯的母親關心慈善,倒是讓莊晚晴眼前一亮。
“救助患有罕見病的兒童。”說話時,陸耀斯回過頭頗有深意的看了莊晚晴一眼,她正在費力的係圍裙帶,不知是圍裙帶遲遲不肯係好讓她有些氣餒,還是出於其他原因,她身子明顯僵了一僵,沉默半響沒有說話。
“可以邀請晚晴過來幫忙嗎?”
他聲音柔和,走到她身邊,體貼的接過她手中的圍裙帶子,慢條斯理的係起蝴蝶結來,安靜等待著莊晚晴回話。
患有罕見病的兒童,這幾個字對莊晚晴來說無疑是一塊重石,一直壓在她心頭,就是因為朵朵的病非常罕見,醫生沒有臨床經驗,所以救治的方法也隻有一種,還帶些鋌而走險的意味。
通過陸耀斯的嘴裏說出這個詞,莊晚晴心裏如同打翻了五味瓶。
這個世界上,同樣受著病痛折磨的還有很多小朋友,如果可以,她也想盡一份綿薄之力。
“好啊,什麼時間?”她回過身,動作有些突兀,正站在她身後的陸耀斯反應不及,兩手還抓著圍裙帶。
莊晚晴轉身掙到了圍裙帶,力量撕扯,失去平衡的她一個趔趄,向身前的懷抱撲去。
“嗯......”
壓抑著的悶哼聲透過瘦削的胸膛傳來,莊晚晴心裏猛地咯噔一下。
她顧不上其他,一臉緊張的握住他雙臂,“怎麼了?傷到脊椎了嗎?”
陸耀斯的眉宇皺起,看起來像是在強壓著痛苦。
電梯事件後,莊晚晴一直被厲南爵有意隔離開,沒見到陸耀斯,所以他傷到頸椎是什麼程度,一點也不清楚,但是要做半個月恢複治療,想必受傷也不輕。
剛剛她整個重心都壓在陸耀斯身上,他頸椎才恢複,肯定受不了。
“我緩緩就好了。”
莊晚晴見陸耀斯要走動,連忙上去扶著他,十分內疚,“對不起,我太魯莽了。”
二人動作有些親密,莊晚晴顧著陸耀斯的傷,倒是沒想太多,但二樓的一雙眼睛卻是看得一清二楚。
“陸耀斯,我有點事要現在去辦......”莊晚晴剛把他扶到沙發上,收到了厲南爵的短信,說是讓她馬上去公司一趟,但是眼前陸耀斯又第二次為了她受傷,她心裏十分愧疚,咬唇糾結了一會兒。
“要不我現在開車送你去醫院,讓醫生檢查一下傷勢?”
“隻是扭到一點,已經好多了,你的事要緊,去吧。”
二人又說了些什麼,站在二樓的女子沒聽太清,她見莊晚晴又叮囑了些什麼就急匆匆的離開了。
留著那濫充好人的人倚在沙發上,表情痛苦。
陸熙苒踩著高跟鞋下樓,看著他的樣子擰眉,“還是我送你去醫院吧,逞什麼強。”
其實她在莊晚晴之前就過來了,陸耀斯為了避免尷尬,才讓陸熙苒到二樓待著,等到莊晚晴走了再出來。
不曾想出了這檔子意外。
“你以為你大哥是紙做的嗎?”他聲音有些輕蔑。
窗外的黑色私家車慢慢開出了陸家別墅,陸耀斯幽深無底的眸子閃過一絲戲謔,鬆了扶著腰的手,從圍裙口袋裏取出雪茄,點燃。
吞雲吐霧之間,前幾分鐘的文雅氣息消失不見,隻有一屋子讓人沉迷的尼古丁味道。
“嘖嘖嘖,大哥你連苦肉計都用上了,你就不怕你倆抱在一起的場景被媽媽看見?”陸熙苒翻了個白眼,一屁股坐到沙發上,話鋒一轉又抱怨起來,“大哥,你答應了說要幫我,可你現在和莊晚晴膩膩歪歪的算什麼啊,趕緊想辦法幫我把厲南爵套牢啊!”
陸耀斯不急不慢的碾滅煙頭,彈去衣袖的煙灰,歎口氣說道,“厲伯母國外修行也該回來了,有空去看看她老人家,在我這耗著幹嗎,要我把厲南爵五花大綁給你嗎?”
陸熙苒先是一愣,不明白他為什麼態度突變,正欲發脾氣,忽然才想起來陸耀斯話裏的意思。
她抽出茶幾上紙盒裏的餐巾紙,慢慢撕碎。
“對,我要去探望探望我的未來婆婆,順便聊聊家常,該說的,不該說的,都得告訴她。”
“把握好分寸。”陸耀斯又點了根雪茄,手指輕輕敲擊在沙發上,眼神迷離。
那個女人特有的淡淡清香,似乎隨著尼古丁一起入了肺,回味無窮。
“對了,大哥。”陸熙苒已經收拾妥當,看到手機信息後,又回頭對陸耀斯說道,“小舅媽家那個剛畢業的女孩子,不用給她在公司安排職位了,她找到了一份很合適的工作。”
這都是無關緊要的小事,從用不著陸耀斯來操心,他撣了撣煙灰,沒有回話。
陸熙苒見他不說話,得意的笑了,“她在厲氏上班,我前幾秒剛收到她發來的短信,莊晚晴人已經到厲氏了。”
兄妹二人不約而同的又扯起嘴角笑笑,都帶些不甘心的意味。
此時,莊晚晴剛按下電梯鍵,電梯在樓頂還要有一會兒,她目光隨意瞥了一眼周圍。
忽的,電梯門旁邊鏡子裏的銘牌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鏡子裏的映像,應該是前台,今天當值的人名字叫“陸小小”。
莊晚晴好奇的繼續往左邊看去,那人不正是前幾天攔著不讓自己去總裁辦公室的女子。
“陸小小。”她輕念了一聲這幾個字,有些莫名其妙的想法冒上心頭。
那天女子把她攔住,雖說是盡責,但莊晚晴總隱隱覺得她的態度的有些太過強硬了,好像帶著私人情緒,不過當時前台總管過來了,她倒也沒多想直接走了。
難道是陸家的人?
電梯門在這時打開了,莊晚晴進了電梯,趁轉身的一霎粗略看了一眼陸小小的容貌。
她正低著頭玩手機,莊晚晴沒看出什麼端倪,幹脆搖搖頭作罷,可能是自己太神經質了。
莊晚晴進電梯時,厲南爵還在開會。
會議已經持續了十幾分鐘,有個緊急的方案要決策,否則他也不會以短信的方式把莊晚晴叫過來。
陸耀斯竟然用見不得光的手段打斷了厲氏新項目的進度。倒也還算個人才,否則厲南爵當年也不會放任著陸氏集團成長起來。
厲南爵現在感覺就像是在和自己親手養大的寵物玩丟盤子遊戲。
既然陸耀斯有膽量叼著盤子跑了,那麼遊戲就可以開場了。
厲南爵心裏燃起一股熱血,越發的感興趣起來。
他將玄色鋼筆帽拿下,頗具玩心的將它穩穩放置在文件夾偏斜處,目光深邃。
“執行planB.”厲南爵淡淡的開口,打斷了手底下員工激烈的討論。
眾人瞬間安靜下來,對厲南爵的決策有些疑慮。
半響,才有人戰戰兢兢的開口,“厲總,根據目前市場情況來看,並不適合新計劃的開發......”
但是陸耀斯又用了手段讓先前的計劃無法再實施下去,所以形成了兩難的局麵。
厲南爵手指輕巧推倒了鋼筆帽,在座的十幾個人心驚膽戰的盯著鋼筆帽滾動,生怕厲總心愛的鋼筆帽有什麼閃失。
這分明是發火的前奏,大家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隻見鋼筆帽順著文件夾的重力方向滾落到筆記本前停住,沒有掉下桌。
他揚起波瀾不驚的眉宇,篤定的聲音適時響起,“你們覺得我會做沒把握的事?”
會議,圓滿結束。
莊晚晴看見厲南爵回到辦公室來,忙站起身,“是什麼要緊事?”
“累了。”厲南爵答非所問,他解開藍色西服紐扣,坐到沙發上,輕柔太陽穴,將目光裏的其他情緒全都剔除了去。
厲南爵自然是知道莊晚晴來這之前去了什麼地方,所以才會把她叫回來。
“那你找我來到底是什麼重要的事?”莊晚晴追問道。
她急急忙忙趕來,卻得知厲南爵在開會,她耐心等到現在,厲南爵卻又不說,她有點著急起來。
“到我身邊來。”厲南爵伸手拉過莊晚晴,將她抱在大腿上,聲音慵懶,“給爺捏捏肩。”
莊晚晴頓時沒了脾氣,感情這祖宗大老遠把自己叫回來就為了讓自己伺候他。
“您老鬆手行不行?”莊晚晴推開他埋在自己胸口的腦袋,“沒正事我回去燒飯了。”
“什麼算是正事?”厲南爵瞬時扯回她的手,一個用力把她壓在身底,表情勾魂,“那我就給你正事。從現在開始,每天都要來辦公室報道,給爺捶肩捏背。”
“不同意!”莊晚晴想也沒想,直接一口拒絕。
厲南爵仿佛沒聽到,直接封住他的唇,溫柔的碾壓,似乎連莊晚晴的呼吸都掌控在股指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