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說,人參最是補養氣血,或許能讓我的身體好上一些。
我記得庫房裏有一株百年人參,但我沒資格開庫房。
在婆婆的院子裏等了許久,在我的雙腿快要麻木時,才被丫鬟領進去。
老遠就聽到少女銀鈴般的說笑聲,走近,原是婆婆和一個年輕的姑娘在吃茶。
我剛進門,那說笑聲便停了,婆婆臉上的笑也落了下來,緊緊蹙著眉頭:“你整日苦著一張臉這是惡心誰呢?難怪留不住長君,至今連一個子嗣都無。”
我苦笑,“是兒媳的錯,兒媳隻是......”
病了兩個字,還未來得及說出口,就被婆婆不耐地揮手打斷:“行了,不必狡辯,三年了,長君和我謝家待你已經夠意思了。”
“既然你生不出來,那就找人幫你生,日後養在你的名下,也是你的孩子。”
我看著麵露嬌羞的少女和勢在必得的婆婆,隻覺得諷刺無比。
我生不生得出,難道他們不知道嗎?
謝長君一直以為是我給他下藥搶了嫡姐的婚事,我的解釋在他看來是狡辯,是汙蔑。
所以大婚前一天,他豪擲千金贖了青樓的花魁回來做妾,成婚當晚更是宿在花魁房裏,直言我不如花魁。
消息傳了出去,我成了京城所有人的笑話。
婚後一年,他做盡各種羞辱我的事情,見我一直沒什麼反應後才罷休。
後來一次醉酒,他留在了我的院子。
丫鬟聽不到我的呼喊,在他們看來,他們尊貴的少爺終於願意親近我這個聲名狼藉之人,我合該高興才是。
兩月後,我被查出身孕。
向來對我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婆婆難得的和藹了許多。
夜裏我無摸著還很平坦的肚子想了許多,最終決定主動緩和和謝長君的關係。
或許我的努力起了效果,我和謝長君的關係,慢慢緩和了些許。
最溫馨的時候,他興致勃勃地摸著我高高隆起的肚子,感受著肚子裏的孩子一起一伏的波動,讓孩子叫爹。
可嫡姐沈玉婷的再次出現,卻叫我意識到,眼前的這些溫馨,都是假的。
*
那日沈玉婷一大早就興致勃勃試了好些套衣裳,說是要帶我和孩子去春遊。
這是我和他第一次一起出門。
在我看來,這是一種極好的信號。
我摸著隆起的肚子,有些欣慰。
這個孩子,一定會比我更幸福吧。
可到了地點,最先映入眼簾的卻是一抹紅,在這萬物複蘇的季節格外惹眼。
沈玉婷顯然也看到了我們,牽著柳星雲的手快步過來,笑著喊了一聲:“妹妹,妹夫。”
我看了看身側謝長君身上的玄色衣袍,隻覺得原本溫熱的心又一點點變涼。
整個遊玩過程中,沈玉婷牽著柳星雲的手,二人你儂我儂。
而我的夫君謝長君,不由自主地將目光放到了前麵的那道紅色身影上。
四個人中,好似隻有我一個局外人。
接下來發生的一切很是混亂。
我隻記得沈玉婷突然尖叫一聲就朝我倒來,狠狠地砸在我的身上。
肚子很痛,像是有一隻手鑽進了我的肚子在裏麵拚命攪動,緊接著有溫熱的液體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