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修晏知道今晚不會平靜,早有準備。
來的都是死士,豁出命的架勢,一見敗勢,立刻咬碎藏好的毒藥。
“公子,這些人似乎並沒有救人打算。”天水道。
裴修晏沒有說話收劍入鞘,他們當然不會救人,因為根本不是衝著那些人來的。
他瞥了眼毫無動靜的二樓,人還未到隴西,倒是能招惹是非。
薑致睡的不錯,整個人神清氣爽,剛用完早膳門口響起叩門聲。
孟冬開門後,對方恭敬行禮人並沒有進來:“見過薑姑娘,我家公子說隊伍在樓下等姑娘出發。”
“替我多謝裴公子。”薑致並未拒絕。
下樓時裴修晏一行已經整裝待發,昨夜樓下打鬥的痕跡也已恢複如初,果不愧是軍中出身,行事就是幹脆利落。
薑致上馬車前發現昨夜抓的幾個細作被捆著手臂跟在隊伍裏。
她停下腳步,目光轉向馬上的裴修晏:“公子是打算帶這幾個細作回隴西過年?”
“薑姑娘這是何意?”裴修晏蹙眉沉聲。
小小年紀在哪學得這般陰陽怪氣。
“公子一開始就清楚他們並非突厥細作吧?”
“請教姑娘!”
薑致看了眼那些人,輕笑:“既然活人沒用,那這些細作的身份就由公子說了算,有時候死人比活人有用。”
裴修晏挑眉,和薑致視線撞在一起,薑致笑著收回視線,抬腳上車,上車前看了孟冬一眼。
孟冬點頭,快步走到裴修晏麵前,拱手道:“我家姑娘畏血,還請公子將人提遠些殺。”
裴修晏倒是神色淡然,看不出任何表情。
提議殺人時麵不改色,這會兒反倒畏血!
平生最討厭兩幅麵孔之人!
裴修晏顯然默認了薑致的提議,將人提遠些,不多時,天水笑著來報:“公子,招了!”
裴修晏看了眼馬車方向,揮手道:“出發!”
前往天水由裴大公子親自護送一路順暢,天水城驛館紮著彩帶和紅燈籠,看著十分喜慶。
薑叔看到薑致一行趕到鬆了口氣,比計劃足足晚了六天,若不是收到消息說裴公子親自前往吉祥鎮迎姑娘他都要折返去找了。
他們在天水休整一日,第二日前往隴西。
因著新郎新娘不便見麵,薑致一直在馬車裏,天氣冷久坐後腿腳僵硬,一下車十月底的北風猛烈呼臉而來薑致險些摔倒,幸好孟冬眼疾手快。
“姑娘小心,裴公子提前讓人準備好了房間,姑娘先回房喝口薑湯暖暖。”
裴修晏看著從頭到腳被披風裹的嚴嚴實實,走路顫顫巍巍的薑致,心裏輕哼,如此不中用,就這種扔進軍營一天就得哭著離開。
翻身下馬後,大跨步朝客棧走去,薑致透過帽子縫隙,看著行走烈烈如風的裴修晏,幾不可聞的輕哼。
神氣什麼,莽夫!
夜半,萬籟俱寂,除了呼呼風聲。
大概是太過安靜,薑致有種腦門陡然一冷的感覺,一個激靈警惕睜開眼睛。
果然一道黑乎乎的身影立在她床邊。
孟冬和玄月警惕極高,就睡在外間,怎麼會一點感覺不到危險?
裴家層層守衛,這人到底是怎麼混進來的?
電石火光之間,薑致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已經被連人帶被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