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沈家的老爺今天是一身大紅的喜服，胸前係著紅綢子的大花，喜氣洋洋，唯獨有點不合適的地方就是他已經花白的頭發。

前來道喜的客人已經紛紛的進來了，有的豔羨沈家老爺子這般年紀，還能娶到如花美眷，也有暗自嘲諷他一把年紀了，還如此喜歡美色。

吉時很快就到了，花轎已經到了府門外，沈家老爺滿臉的迫不及待，大步朝著門口走，險些栽了個跟頭。坐在正廳的沈大夫人麵沉似水，一臉的不高興。看著沈家老爺急的險些栽倒，就更加不悅了，隻是臉上不好表現出過多的情緒，讓外人見了會說她不識大體。

沈家老爺剛到門外，一陣鞭炮鑼鼓響聲震天，臉上帶著喜慶笑容的喜婆把穿著大紅嫁衣，蒙著蓋頭的喜娘攙扶下轎，交給沈家老爺。按照規矩，大戶人家娶妾室，老爺是不會出門迎親的，隻有迎娶正室大夫人才會由老爺親自迎進門。

沈家老爺握住新嫁娘的溫軟滑膩的小手，心中一陣陣的竊喜，臉上隻是笑成了一朵花。被他緊握著手的景歆然卻是一陣陣的惡心，這個死老頭子，都一把年紀了，還這麼好女色！

原來景歆然一大早就去萬花樓把今天的新娘給送走了，自己穿著喜服上了花轎，為的就是今晚好好的作弄懲戒沈家老爺一番。而荊意涵則是負責在他們“洞房”的時候，把沈大夫人綁走，悄悄的送去萬花樓，交給一臉媚笑的老鴇，並簽下賣身契！

這就是他們的計策，全都是景歆然冒的壞水。這沈家大夫人實在是仗勢欺人，陰險狠戾，不給她一點顏色，她會繼續作威作福，為非作歹。

沈家老爺帶著“新嫁娘”入了正廳，坐在上位上，跟沈大夫人左右並坐。因為是娶妾，老爺是不能當著正式跟妾拜天地的，所以讓新嫁娘跪拜大夫人老爺，就送到了後麵的洞房裏。

景歆然一進洞房，就扯掉了自己的紅蓋頭。屋裏麵也沒有別人，景歆然看著桌子上擺著的水果和點心，想起自己如今還空著肚子，就開始吃了起來。外麵喧鬧得很，有戲台上傳來的唱腔聲，也有客人們的說話聲，景歆然吃飽了肚子，又坐回到床榻上，把紅蓋頭重新的蓋上。

還要等到晚上，她的身份此時還不能被戳穿，所以雖然這一身喜服和頭上的頭飾很不舒服，但是還得忍幾個時辰。索性她就把頭靠在床邊的床柱上，就這樣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

景歆然醒來的時候，外麵的天已經黑了下來，喧鬧聲也漸漸的沉寂下來，大概是客人們都散得差不多了。景歆然伸了個懶腰，把衣服整了整，準備“迎接”沈家老爺來入洞房。

不出一會兒的功夫，就聽見外麵一陣雜遝的腳步聲，伴隨著幾個人說話的聲音。

“哎呀，老爺您慢著點。別摔倒了，新嫁娘在裏麵等著您呢，這長夜漫漫，您著什麼急啊！”

這是臉上帶著喜慶笑容的喜婆的聲音，接著又傳來沈家老爺的聲音，景歆然心中暗笑，一會兒有好玩的了！

沈家老爺進了門，就吩咐那些身邊的大身邊的大丫鬟婆子出去了。景歆然蒙著蓋頭，感覺沈家老爺正朝著她走過來，心裏開始安置盤算她的計劃。

“老爺，今夜是你我的良宵，我們先喝杯交杯酒吧。”景歆然的聲音故意放輕，放細，好不讓沈家老爺生疑。

沈家老爺今天喝得爛醉，所以並沒有懷疑床榻上坐著的根本就不是自己要娶的新嫁娘。

“好，我們喝交杯酒。來，過來！”

沈家老爺說著話，伸手就拉住景歆然的胳膊，粗魯的就把景歆然拽了過去。桌子上早就倒好了兩杯酒，沈家老爺有點心急，端起一杯一飲而盡。

“老爺，我們是喝交杯酒，您怎麼這麼心急？我還沒喝呢！”

“哎呀，什麼交杯不交杯的！我們還是早點休息吧！”沈家老爺說著話，就要過來攬景歆然的肩。

景歆然雖然蒙著蓋頭，但是反應也是極其靈敏的，瞬間閃身往後退了兩步。沈家老爺撲了個空，見景歆然躲了過去，又往前來要抓她的胳膊。兩個人就繞著桌子玩起了老鷹捉小雞的遊戲。

沈家老爺已經年過半百，又加上喝了不少酒，本來就已經醉得東倒西歪，幾圈下來就已經累得滿頭大汗，氣喘籲籲。

“不行了！我不行了。美人，美人......你就別躲了，快隨老爺我過來......”

“老爺，你自己把交杯酒喝了，我不依！”景歆然故作嬌嗔的說道。

沈家老爺坐在椅子上喘著氣，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水，看著桌子上的銀酒壺，伸手又斟了一杯酒端起來。

“好吧，美人，我們現在喝交杯酒。”

景歆然心裏高興，本以為就一杯，沒想到這老家夥要自己找苦吃，一大把年紀了，連喝兩杯也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住。她下藥的時候，特意往酒壺裏多倒了半包的藥。當然，自己這杯酒裏麵也有藥，景歆然因為有蓋頭擋著，所以偷偷的把酒倒在了地上。

喝完了交杯酒，沈家老爺再也按捺不住，伸手攔腰就把景歆然抱了起來。景歆然想要掙紮，不過轉念一想先把他騙過去再說。反正他喝了藥，一會兒藥效就要發作，自己一身功夫，難道還對付不了一個老頭子？

果然藥效發作得很快，沈家老爺子剛要把景歆然放在床榻上，就覺得渾身炙熱得厲害，嗓子發幹，渾身難受得厲害。

“我這是怎麼了？”沈家老爺抓著自己的脖子，沙啞的說道。

景歆然知道現在是時候動手了，伸手一把撤下紅蓋頭，一抬腳把沈家老爺踹翻在地上。沈家老爺子一看新娘根本不是自己要娶的女人，而是一個陌生人，頓時大吃一驚。

“你！你是誰？”

隻可惜他體內的藥效不斷的吞噬他的力氣，他現在渾身酥軟，隻想著快點找一個發泄的地方，渾身不停的扭動著朝著景歆然爬過來。盡管不是自己要娶的人也行，至少這個女人也是絕色傾城的容顏，先給自己解解渴，不然他感覺自己要被那股火吞噬了。

“我是誰，你當然不認識！但是，翠珠兒是誰，你知道吧？”景歆然畢竟沈家老爺，伸手抓住他的衣領就把他輕鬆的提了起來，使勁的摔到床榻上，然後把他的腰帶接下來，手腳捆了一個結結實實。

沈家老爺此時被一股“烈火”折磨著，沒有一點力氣，手腳被困住，身子不住的扭動著，看樣子真是難受極了。

“翠珠兒！翠珠兒，你是翠珠兒什麼人？”

“原來你還記得翠珠兒啊！我還以為你色欲熏心，早就把這個人忘了呢！”

景歆然伸手狠狠的在沈家老爺的身上掐了一下，這是她的拿手招數，在流雲寨的時候，誰惹到她，就使用這一招。反正她師傅是楚靖南南，沒有人敢對她怎麼樣。如今，這沈家老爺被她捆著，也是個待宰的羔羊，任她欺負折磨。

“啊！疼啊！好疼啊！你究竟是誰？你想要幹什麼？”

“幹什麼？我今天要替翠珠兒好好的出口氣，幫她報仇！”景歆然說著話，一抬腳踩在沈家老爺的大腿上，從靴子裏拽出一把匕首來。

這是她事先藏好，以免有危機時候用來應急用的。明晃晃的匕首在沈家老爺的眼前一晃，沈家老爺不會武功，見到利刃自然是嚇得魂兒都沒了。再加上藥的作用，沈家老爺現在渾身上下已經被汗水浸濕了，看起來十分的虛弱。

“翠珠兒，是翠珠兒讓你來的？她現在何處？”

“你還關心她嗎？她懷著你的骨肉，被你的大夫人給扔到了湖中，差一點就母子喪命！”景歆然說著話，匕首尖對著沈家老爺的臉。

沈家老爺嚇得閉上了眼睛，隻剩下喘氣的份兒，景歆然故意用匕首尖輕輕的在他臉上劃過，淡淡的一道血痕在臉上綻開。

“啊！不要殺我！俠女饒命啊！翠珠兒的事情不是我做的！不是我的主意，都是我那大夫人，容不得她啊！”

沈家老爺不說話還好，這一說話，景歆然更生氣了。這種孬種男人，居然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來，他害得翠珠兒差一點沒命，居然連一句她怎麼樣都沒問，就把責任推給了大夫人。

“好啊，我一會兒自會去找她好好算算這比帳！不過你這筆賬，我們還沒算清，得好好的算一算！到底是誰惹的禍呢？你一大把年紀了，剛走了一個女人，又要娶進來一個，我看你經曆旺盛得很啊！”景歆然說著話，手中這把匕首慢慢的向下劃去，順著小腹慢慢的向下。

沈家老爺本來就被藥力折磨得不行，渾身扭動，看著景歆然把匕首放在那裏，頓時大叫起來。

“不要！不要！”

“什麼不要！再叫我一下子閹了你！閉嘴！”景歆然說著話，狠狠的給了他一個耳光。由於用力過猛，把沈家老爺打得嘴角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