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人誆騙租了一個凶宅。
聽說,每隔36年,這裏就會死去一個24歲的女孩。
無一例外是被女幹殺。
而我,明天剛好滿24歲。
淩晨三點,我又做噩夢了。
夢中,有一身著寬大紅色戲袍的人,歪頭擺弄著殘肢斷臂,背對著我唱:
“屈死的冤鬼魂,我怒氣滿腔,
夜闌人靜任飄蕩,清風明月倍淒涼,
可憐我無辜把命喪,在花下埋骨痛斷了腸......”
唱著唱著,他轉過身來。
淩亂的長發遮住了大半張臉,但看得見他的眼眶深深摳下去,黑紫色的,像是沒了眼珠。口鼻滲血,麵頰削瘦慘白。
然後一步一步向我靠近。
我猛地驚醒,聽見隔壁鄰居咿咿呀呀地放著戲曲。
唱戲的聲音嘶啞破碎,和我夢裏的一模一樣。
“每天晚上都放你那個破戲,有完沒完!”
我爬下床,對著窗口大喊,把做噩夢的怨氣全都宣泄了出去。
一瞬間,聲音沒有了。
我心中暗罵,果然貪便宜住在城中村日子就不消停了,鄰居的素質實在堪憂。
第二天,我渾渾噩噩去上班。
同事瞧我麵色難看,關心了兩句,我便把這幾天晚上的事都說給她們聽了。
“城中村就是這樣魚龍混雜,什麼人都有,你去找你鄰居說道說道,這大晚上的放戲多瘮人。”
“估計你隔壁是住了個耳朵不好的老人家,聽戲才能睡著。我外婆在家也這樣,收音機能放一宿,那聲音大得整棟樓都聽得見。”
同事七嘴八舌的安慰,讓我煩躁的心稍稍平息了。
但下一秒,部門裏向來沉默寡言得有些陰鬱的一個男生開口問我:
“穆妍,你住在城中村哪個地方?”
“西南角吧,就是有棵大榕樹的地方。”
我不在意地回答著。
那個男生神色詭異,笑了一下:
“你住的地方,可沒有鄰居哦。”
“那顆榕樹下,方圓一百米的人都搬走了啊。”
我心中咯噔一下,勉強笑著:
“衛櫟,你別和我開玩笑了,我不禁嚇的。”
衛櫟的眼直勾勾看向我,讓我頓覺渾身發涼:
“我沒有和你開玩笑,我家三代人都住在城中村,你那一片是凶宅。”
“我爺爺和我說,從1880年開始,每隔36年,那裏就會死一個24歲的女孩,全都是被女幹殺的。”
“而且,死狀慘烈。”
“你要是不信,網上有新聞。”
他把新聞擺在了我麵前。
最近的一次凶殺案,正好是36年前,1988年。
圖片是黑白的,模糊的。
但可以看得出那顆大榕樹和下麵的一排平房,所有平房的門都緊閉,唯有一間門半掩著。
從那間半掩的門縫裏,探出半截赤衤果的身子來,頭顱滾落在十幾公分外,是受害者,臉被打了碼,看不清楚。
“你住在這兒,對嗎?”
衛櫟指著手機裏,榕樹下的那一排平房問我。
“不止住在這兒,我還住在這一間。”
我手指顫抖,點了點那個頭顱的位置。
辦公室的氣氛低至冰點。
“穆妍,我沒記錯你是24歲吧?”
許久,一個同事顫抖著出聲。
很巧,明天正好是我24歲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