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詞血盡而亡後,我用盡辦法讓係統把他複活。
可他活過來後卻愛上了別人,千方百計要跟我離婚。
我百般挽留,他卻一臉嫌惡:
“顧苒,你太臟了,我死都不會要你。”
我愣住。
原來,他從未原諒我當初逃婚去見前男友。
連我們的孩子,他都厭惡至極。
後來,我終於同意離婚。他迫不及待地簽了字。
可他卻忘了,他本是一個攻略者,和我離婚,他會死的。
......
給江詞打的第四個電話,他終於接了。
清冽如山泉的聲線在耳邊響起,漫不經心的腔調:“顧苒,離婚協議書簽了?”
這是他這個星期跟我說的第一句話。
我啞著嗓子問:“江詞,能不能來看看我爸爸?他快不行了......”
對麵一頓,緊接著一聲冷笑:“顧苒,謊話連篇也要有個底線,連你的親生父親你都要編排?”
“我才剛給他輸過血,他狀況良好,怎麼會突然不行?”
我無力地解釋:“是真的,他病情突然惡化......”
清冷的聲音變得不耐:“夠了,我不想再聽你的謊話。”
“希望下次見你是在民政局。”
我咬牙:“江詞,跟我離婚你會死的!”
又是一聲冷笑:“又來了。你為什麼總以為所有人都會為你要死要活?你該去精神科看看是不是NPD。”
“顧苒,你在我這兒什麼都不是。”
電話被掛斷。
握著手機的手失神地垂落。
為什麼不信我呢?
江詞,跟我離婚,係統真的會抹殺你的。
周圍忽然響起起哄的口哨和掌聲。
我抬眸。
旋轉餐廳的星空景觀桌旁,江詞一襲黑色西裝,手持鑽戒,單膝下跪。
他的臉上依然掛著慵懶的玩世不恭,漫不經心。
整個人卻像一朵黑玫瑰一樣馥鬱,散發著致命的吸引力。
我當初也是被他這副懶懶的不羈的樣子勾了魂。
就像此時對麵的寧薇一樣,捂著臉傻笑哭泣,一副不值錢的樣子。
她一把搶過戒指,自己套進手指,一頭紮進江詞懷裏。
江詞扯著嘴角,一副混蛋樣,一手插兜,一手輕輕拍在她頭頂。
所有人都在歡呼祝福。
沒有人知道,兩個月前,他在同一時間,同一張桌子,同樣的星空下,向我求婚。
這家夥,連求婚套路都懶得重新設計,直接一比一複刻。
中指用力磨蹭著無名指上的鑽戒,硌得生疼。
我沉默地從一場浪漫熱鬧中悄然離場。
腳步踉蹌,微微蹣跚。
路過垃圾桶,從包裏掏出檢查報告順手扔進去。
冬夜的冷風吹開報告單,幾行字被霓虹燈照得格外刺眼。
重度抑鬱症。
抑鬱症暫時死不了,可我爸爸卻真的要熬不住了。
急性再生障礙性貧血。
匹配不到合適骨髓,隻能靠輸血吊著一條命。
偏偏父親血型特殊,偏偏江詞恰好匹配。
雖然他對我冷漠厭惡,但父親有需要他從不推辭。
汩汩的鮮血注入,卻沒能給父親帶來生機。
離開隻是時間問題了。
父親卻很輕鬆,我知道他是想我母親了,想去跟她團聚。
他絮絮叨叨地讓我好好照顧自己,跟江詞好好過日子。
他說江詞是個好人,有他陪著我他放心。
我鼻頭一酸,他還不知道江詞已經不要我了。
我躲到門外一遍又一遍撥打江詞的電話,想求他再來看看爸爸。
至少讓他知道我們很好,安安他的心。
可電話一次次被掛斷。
臨睡前,父親迷迷糊糊地說,今天聖誕節,讓我去找江詞過節。
我含糊應著,退出房間。
手機叮的一聲收到信息。
是寧薇發來的消息:【腿瘸沒關係,眼不瘸就行。看清楚了,阿詞愛的是我!】
後麵跟了一條視頻。
江詞在江邊,拿著打火機嘭地點燃焰火。
霎時在他身後炸出漫天煙花。
朵朵玫瑰在夜空中綻放,環著中間一個“薇”字。
寧薇激動地又跳又叫,喜極而泣。
江詞挑著桃花眼,似笑非笑地點燃一支煙,等著寧薇撞進他懷裏。
他似乎瞟了一眼拍攝的人,很快又移開視線。
他從身後抱著寧薇看焰火,貼在她耳邊說了句什麼,惹得她粉拳捶打他好幾下。
明明打的是他,我的心卻一下下痛得不能呼吸。
自虐般的一遍又一遍播放那段視頻。
心裏在想,兩年前,我們戀愛一周年,江詞為我在江邊放的漫天孔明燈。
每一盞燈,都是他親手製作,寫滿了愛意和心願。
那時,他所有的心願都與我有關。
如今,那些孔明燈大約都隕落了吧?
係統問我:“宿主,你決定好了嗎?”
畫麵定格在江詞抱著寧薇低語調笑,郎才女貌,真像一對璧人。
我看了很久,輕聲說:“決定了。我放他自由。”
“什麼時候?”
我想起父親蒼白憔悴的臉。我不能再讓他擔心。
“等我爸走了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