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比任何人都知道皇上走到今天這一步不易,不該因著女子的妒忌與自私毀了皇上多年的心血與籌謀。”我平靜地說著如此冠冕堂皇的話,心裏像被針紮一樣密密麻麻的疼。
可從一開始我們的身份就在那裏,從一開始我就是皇上後宮的其中之一,甚至都不是那唯一的中宮之主。
那年選秀烏泱烏泱好多人,環肥燕瘦饒是我一個女人都看花了眼,最終皇上留了三十七位,都是世家大族的女兒。
那年我剛滿二十歲,卻已伴君側整整十年。
新鮮事物自然惹人流連,皇上換了口味,來我這裏的次數少了許多,每日留宿在不同妃嬪那裏。
我倒是覺得無所謂,但宮裏的人最會見風使舵、趨炎附勢。
我宮裏的人似乎是預見到我即將失寵,好多都另攀高枝去了,連帶內務府都對我怠慢了許多。
看來我人淡如菊的演技已經深入人心,都認為我淡泊無爭和善寬厚。
我原來窩囊是身不如己,雖說我的確不在意是否得寵,但減了我的吃穿用度可別怪我翻臉。
幾日後寫著我名字的牌子就出現在了皇上眼前,一塊舊得有些褪色的牌子在一眾新牌子中格外顯眼。
這事辦的很漂亮,我覺得我這錢花的還蠻值的。
皇上翻了我的牌子,我便被卷吧卷吧送上了龍床,我有求於人自然賣力氣使勁伺候了一番。
“你這做得也太明顯了,找我什麼事?”皇上與我躺進了一個被窩裏,側著臉看向我。
終於輪到我告狀了,我壓低聲音湊到皇上耳邊添油加醋一番。
皇上眉頭緊緊皺起,當即就要下床治這些以下犯上奴才的罪,我趕忙拉住他。
他回過頭,“還有什麼事?”
我說:“你沒穿褲衩。”
我極其有眼力見地給皇上從床邊找來了明黃色的褲衩,手腳麻利地伺候皇上更了衣。
大半夜的內務府就此亂了套,呼啦啦在院子裏跪了一堆人。
“長秋宮待不住,覺得賢妃難伺候,那就都去閻王殿伺候吧!”皇上淡淡地說道。
我本來還狐假虎威地站在皇上身邊洋洋得意,讓這些狗眼看人低的好好瞧瞧我的大背景,結果怎麼就大開殺戒了?
“倒,倒也不必,打十個板子讓長長記性就行。”我趕緊出聲勸阻。
“你還是心善......”皇上歎了口氣。
最後這些人免了死罪,然後被罰過板子後均發配到宮中苦寒地去了。
自那以後所有人都知道,我哪怕再不得聖寵,但在皇上心中也有一席之地。
待到選秀的新鮮勁過了,皇上又念起我來,隔三差五就要來瞧一瞧。
放著那些個年輕漂亮的姑娘吃白食,非要來折騰我?
於是我又搬出那一套老舊說辭,“皇上你得雨露均沾......”
皇上摟著我的腰,“我不聽我不聽,淨說這我不愛聽的。”
反正就這樣我又在宮中待了一年,又到了第二年選秀的時候,也就是皇上看上沈貴人的時候。
別看皇上後宮佳麗三千,實則在感情上是頭回開竅,全靠我給他傳授一些愛情小妙招。
我最近比月老都忙,白天上趕著給皇上製造偶遇與巧合,晚上還得和皇上複盤白天的二三事,見縫插針還得給沈貴人洗腦。
“皇上對你可真好,這都是別人沒有的,你和皇上的感情簡直羨煞旁人。”這車軲轆話我一天要在沈貴人耳邊說三次。
沈貴人含羞帶怯地說著“娘娘淨打趣,誰不知這宮中最得寵的是娘娘。”
好妹妹,你別看召我侍寢次數多,五次有三次都是當戀愛軍事去的。
在沈貴人進宮後的第三個月,皇上也覺得感情培養得差不多了,於是翻了沈貴人的牌子。
那一夜我失眠了,在院子裏坐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