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醒來隻是,我隻覺得身體像是被人拆了一般,渾身都酸痛無比。
床鋪上倒是被清理得幹幹淨淨。
若不是昨夜那些肮臟的片段仍不住地回閃,我真會以為那隻是一場夢。
院內靜悄悄地,偌大的相府連個下人的影子都沒見著,仿佛一夜之間成了一座鬼宅。
我扶著門框狐疑地走了出去,正好瞧見不遠處隱約站著一道熟悉的身影。
「蕭公子。」小荷見我走近,連忙迎了上來,「蕭公子最好不要再繼續往前了。」
她向來和藹,我從中品出了一絲反常:「小荷姑娘,相府這是......」
「今日沐休,相爺讓大家都出去了。」小荷有往前微微側身,「蕭公子還是不要太過好奇的好。」
「怎麼?」
「郡主不想讓您看到......」
小荷既然說了沈文君不想讓我看到,我還偏要看看。
「小荷姑娘,我知道你定能將我攔下,可今日,這裏麵我是非去瞧上一眼不可!」
此言一出,小荷微微挑眉,倒也是不再攔我。
我走得匆忙,沒有瞧見小荷臉上那看戲般的表情和一絲絲憐憫。
不務正業的獵人隨意布置了一個陷阱,絲毫沒想過會有獵物掉入其中。
此番中計,究竟是獵人走運,還是獵物在哄騙自己?
我越是往裏走,裏麵的響動便越發清晰,似是荊條與竹棍交替抽打在人身上的動靜。
想來又是沈文君這個殺千刀的在做什麼傷天害理之事!
我眸光微閃,悄悄推開了門縫。
屋內血腥一片,跪在那蒲團上的人竟是我方才以為在施虐的沈文君。
而手持荊條的,正式裝了數十年笑麵虎的張垚。
「你說說,你整日學著你阿娘把玩那些佛串,時間久了真當自己手上是幹淨的?」
張垚憤憤地罵道,「你啊你,別以為你對蕭家,對沈元安偷偷使的那些絆子我不知道!」
聽到有關自己的事情,我心下一沉,屏息繼續窺探著。
沈文君盤著佛珠的手頓了片刻,複又繼續默念著佛經,一言不發。
「陛下忌憚沈元安的美名,厭惡蕭家父子對他的求情維護,你此番出頭她便能順水推舟,是啊,是順了他的意。」
張垚鉚足了勁,荊條狠狠抽在沈文君的背上,抽得她身形微晃,「可你之後又幹了什麼好事!」
「蕭家男丁流放,你又來求我讓人在路上好生照顧他們,你這又是何意?」
「沈文君啊沈文君,你可還記得自己的使命是什麼?為父真是看不懂你啊!」
張垚說著,竟用袖袍掩麵擦起了眼淚。
「你待那蕭家二郎不一般,消息都傳到為父耳中了,你當陛下不知道?為父舔著這張老臉做出那樣的事情......你......你竟然還胡亂猜忌!」
「還讓小荷將為父綁了!真叫為父寒心呐!」
「今日你就跪在你阿娘像前,自己想想清楚!」
張垚丟下這句話,便抬步欲往外走。
我見狀連忙躲到枯木從中,待到腳步聲漸遠才敢繼續向屋內望去。
我實在不懂,若張垚說的都是真的,那沈文君為何要在背地裏幫助蕭家,卻又裝出一副恨之入骨的模樣?
正想著,我突然感覺到後頸一痛,頓時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