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成績好,我被私立貴族高中挑上。
因為豐厚的獎學金,我做出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
市第一名的成績和家境平凡這兩件事情,仿佛成了我的原罪,成為這些霸淩者欺辱我的絕佳理由。
看著剛寫完的練習冊,被一張張地撕開,我憤怒地看著她。
江藝晚往教室後做了個標準的投籃動作,下一秒,練習冊就躺在了垃圾桶裏。
她家是海城首富,我惹不起。
我緊了緊拳頭,轉身想去撿,那些狗腿子攔住了我。
她拿起我剛打開的飯盒,將手微微一抬,飯菜全部倒扣在我頭上。
那本練習冊是我爸一天的工錢,我媽一天的藥錢。
飯盒裏的那幾塊紅燒肉,是我媽擔心我午飯沒有肉吃餓得快,省下自己那份偷偷塞進來的。
抬眸看著在我身邊圍滿一圈的人,似乎我此刻的狼狽滿足了他們想看熱鬧的喜好。
他們對著我大笑,聲音十分刺耳。
江藝晚居高臨下地站著,叉著腰洋洋得意地俯視著我。
我的命運從這一刻,都不再由我做主。
她那副不可一世的樣子,即使過了10年,我仍舊記憶猶新。
晚上,江藝晚正坐在沙發上擬定2個月後參加婚禮的來賓名單。
我被拉著坐在她身邊,望著茶幾桌麵發呆。
她處理完後,桌上的小蛋糕一口都沒動,無奈地看著我,「許嶼白,乖,到時間了,得趕緊吃。」
拿起蛋糕,用哄小孩的語氣說道,「還是你喜歡的草莓味哦。」
我討厭草莓蛋糕!
嗬,誰有病會去喜歡別人惡作劇自己時的道具。
我深呼吸,鼓起勇氣反抗道,「我現在不喜歡吃。」
她拿小勺挖了一口遞到我嘴邊。
我將碟子一把打翻,定定地與她對視。
她率先移開視線,讓下人又準備一塊過來。
我再次打翻,「我不喜歡吃。」
她呼出一口濁氣,「小白,別逼我。」
我排斥地拒絕這個稱呼,「你沒資格這樣喊我!」
這個稱呼隻有我爸媽,還有另外一個人才有資格。
她歎了口氣,幾個黑衣人從暗處走出。
我無力地往後靠在沙發椅背上,看著頭頂高高垂下的水晶燈,突然覺得好孤獨。
想到這樣的日子也許還要過上幾十年,一種無力感和絕望從心底湧現。
我閉上眼睛,感覺眼眶有些酸澀,水晶燈在視野裏變得越發的模糊。
很快,我的手臂被人鉗製住。
江藝晚將蛋糕塞進我嘴裏,動作有些急躁,但哄我吃蛋糕的語氣卻異常柔和。
她總是這樣,溫柔地將我推進地獄。
我乖乖張開嘴,吃下她想要我吃的東西。
江藝晚大概就是小說裏說的病嬌、瘋批吧。
她曾經那麼喜歡看我受虐的樣子,後來轉過頭又溫柔小意地對我示好,說想和我在一起。
我吃完最後一口,看著水晶燈緩緩開口,「我想回公司上班。」
她猶豫了下,摟著我的胳膊笑道,「是在家悶了吧?那明天你跟我到公司走走。」
「上班的事情再等等,你工作這麼多年,平時放假都不休息,這次就趁著備婚好好休息休息。」
嗬,這話真諷刺,我為什麼加班加點的幹活她不知道嗎?
現在把我踢出來,不過是想斷了我的經濟來源和之前攢下的人脈。
連我所有的通訊工具都被收走。
一個堂堂大男人,卻被困在她家當廢物。
「江藝晚,你到底想要我怎麼樣?」
她將頭靠在我的肩膀上,「等我們結婚以後,就會好了。」
好?是等我完全被她馴服,才是她嘴裏的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