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承安皺眉推開我,一隻手緊緊握住陳星月的手,示意她安心。
他們剛剛喊陳星月嫂子。
不論從什麼角度來說,陳星月都更像是他的正牌女友,或者說是未婚妻。
她認識陸承安的朋友,而我一無所知。
她知道陸承安的身份,陪他出席各種場合,我隻能躲在縣城裏,連他的家在哪裏都不清楚。
此時此刻,他的語氣冰冷刺骨,“我有女朋友了,你想攀龍附鳳,找錯人了。”
陳星月得意的拖長尾音,“現在的女人啊,為了上位,真是不擇手段。”
我死死的咬住唇。
陸承安給我發的最後一條消息是:茵茵,如果有一天我不認識你了,請一定不要鬆開我的手,求你了。
我那時候剛出高考考場,沒有在場外見到他,我有點難過,不過轉瞬就釋然了。
打開手機,彈出來的消息就是陸承安的這句話。
我心慌的回他:怎麼了?
他沒有回。
從此以後,我發出去的每一條消息,他都沒有回複。
半夜,我一遍遍刷新著微信界麵,始終沒有收到任何消息。
我顫抖著敲下:我去京都找你。
屏幕上浮現大大的感歎號,消息沒有發送成功。
陸承安將我拉黑了。
我顧不上半夜,再一次撥打今天我打了無數次卻沒有通的電話。
和微信一樣,他把我拉黑了。
我蜷縮在床上,枯坐到天明。
晨曦照進窗戶的時候,我下定決心要去找他。
我從未坐過火車,跟著網上的攻略學了好久,又去火車站辦理了手續,終於買上了車票。
為了省錢,我坐的是綠皮火車。
下了車,人群的喧鬧聲撲麵而來。
我住的小縣城原來離京都這麼遠,陸承安每次來看我都要坐十幾個小時的綠皮火車。
他卻從未對我說過一句苦。
在我看不見的地方,他把省下的車費添到我的學費和生活費裏。
如果不是坐了這一趟火車,我永遠都不知道,原來光坐著就很難受。
三年來,他卻甘之如飴。
我背著包去了京都大學。
我不認路也不認識別的人,隻能守在校門口,逮著過路的人問他們認不認識陸承安。
保安看不下去了,過來驅趕我。
我求了他很久,都沒有成功,隻能從門口離開。
為了在京都待下去,我在酒吧找了個服務員的工作,每天都去京都大學門口等陸承安。
後來我才知道,大學有四個門。
我根本無法預料陸承安會從哪個門出來。
但我想,隻要我等的夠久,我就一定能找到他。
可我今天真的見到他,看著他握著新女友的手,我並沒有想象中的激動。
在他消失的日子裏,我猜到了這種可能。
厭煩一個人,好像也不需要理由。
我微微仰起頭,逼回眼裏的淚,“陸承安,我欠了你二十萬,我會還你的。”
這二十萬是他從我爸手裏買斷我的價格。
我早該想到,隨手能拿出二十萬的人怎麼會真的如他所說,三年來吃糠咽菜,在工地搬磚養我上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