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嚇了一大跳。
這都沒有人了還惺惺作態什麼,我從前可不知道孟子琦還是個影後。
孟子琦眼眶通紅,淚水一滴一滴滾落,她低下頭,伸手捂住臉。
一聲聲細碎的嗚咽從她喉嚨裏傳出。
認識五年,我還是第一次見孟子琦掉眼淚啊!
她在我麵前一向是高高在上淡漠無情的,冷眼看著我愚蠢地愛著她。
現在又是做什麼,我死後她突然醒悟發現早已對我情根深種嗎?
還是為少了一個能鞍前馬後隨叫隨到的舔狗而遺憾。
按照套路應該要展開追夫火葬場的情節了吧?
可是,我確實是火葬場了,還入土了。
我先是被自己的想法幽默到,而後心裏抑製不住的難過。
你現在後悔又有什麼用呢?
2
後麵的幾天我一直飄在孟子琦身邊。
不是我對她念念不忘,而是我不能離開她,像受到了某種限製。
我冷眼看著孟子琦花式發瘋。
她日夜看著我和她的合照,即便合照上的她看起來不是很高興。
她拿著我的畫筆畫我的肖像,畫著畫著崩潰大哭。
她喝酒喝到神誌不清,拿著刀發了瘋似的自殘,全然不顧自己是個要拿手術刀的醫生。
在我死後,孟子琦突然開始愛我。
我無可避免地回憶起那五年的點點滴滴。
瓢潑大雨天,淩晨一兩點,孟子琦的一個電話能讓我在半個小時內趕到酒吧。
然後扶起爛醉如泥的她回家,即使她身上的襯衣扣子被解開脖子上印著一個鮮明的草莓印。
在我的二十歲生日,我閉著眼睛對著生日蛋糕微茫的燭火許願和孟子琦白頭到老的時候。孟子琦卻當著我的麵柔聲細語地安慰怕打雷聲的小學弟。
二十二歲,出差在外因為瑣事被困,整整一個月,我沒有等來孟子琦的一句關心和問候。
我們之間也確實有過一些溫情時刻。
但那或許僅僅隻是我自以為的甜蜜。
年少時的驚鴻一瞥,帶來的心動曠日持久。
可不知道在什麼時候,綿密的痛苦已經悄無聲息的,一點點地侵蝕了那份心動。
就在我死後的某一天,我恍然驚覺。
原來我早就不愛你了,孟子琦。
後來的某一天,孟子琦吞下了大量的安眠藥,笑著看著照片上的我,釋然道:
「筵席,我來找你了」
她秀美的臉一寸寸慘白,烏黑的睫毛輕顫。
我沒有心痛,沒有感動,隻有疑惑和不解。
為什麼人總是在失去後才會察覺到自己的真心。
我以為孟子琦死了,我的靈魂也會隨之消散。
可是一眨眼,我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一個身形苗條的年輕女人坐在地上,旁邊散落著無數封信箋。
我湊到女人身邊,好奇打量她。
容顏清麗,眉眼標誌,很溫柔的長相,是高中很容易被人暗戀的那種類型。
還很眼熟。
我想了想,從逐漸模糊的記憶裏找到了她。
許欣然。
我高中暗戀,勇敢表白,但是被她無情拒絕的年級第一女學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