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嫌我沒有女人樣,十六歲了還沒定上親事。
他說:“你再嫁不出去,你就別進這個家門了。”
一氣之下,我在街上買了個夫君。
他對我時而溫柔,時而冷漠,一年後,我休了他。
次日,我全家被抄,我被發落成官妓。
再相見,他搖身一變成了將軍......
“林娘子,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周徵抓住我的手腕,將我扯到蕭湛的麵前,逼迫我看他。
夜色厚重,閣樓內的油燈有些昏暗。
我盡量將自己的身子隱進黑暗裏,恨不得將腦袋埋進地裏,生怕蕭湛將我認出來。
我轉變了個音色,方才開口。
“奴家賣藝不賣身。”
周徵聽了,隻是冷笑了幾聲,依舊不肯放過我。
“錢少了是吧?你說個數,小爺我有的是錢!今兒個我就要你伺候!”
“蕭湛,你看這女人像不像一年前買了你尊嚴的人?”
被叫到的男人,連眼皮也不曾抬一下。
聲音裏滿是厭惡:
“別跟我提那個女人,惡心。”
聞言,我的頭埋得更低了。
看樣子周徵喝了不少的酒,將我的手腕揪紅了也不肯放手。
執拗地想讓蕭湛看見我。
管事的媽媽聞訊而來,趕忙賠笑道:
“這林娘子是賣藝不賣身的,大人見諒,我這就叫咱們的頭牌冰兒姑娘來伺候你!”
說著,管事媽媽連忙將我往後推,示意我快走。
走到門口時,迎麵來了一個漂亮的姑娘。
我認識她,柳丞相的千金。
我聽到周徵調笑的話語。
“柳小姐怎麼來了?莫不是擔心蕭湛偷腥?”
“放心!他老實得很!”
柳悅道:
“阿湛,該回家吃飯了。”
我聽見蕭湛磁性的嗓音響了起來。
“嗯。”
周徵拍著手誇讚道:
“你跟柳小姐,真的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啊!”
待蕭湛和柳小姐離開後,管事媽媽才揪著我的胳膊,耳提麵命道:
“你可得仔細著些,這閣樓裏的人,你一個也得罪不起!”
“別老是那麼清高!若是得罪了他們,給這緋雲閣招來了禍事,你也沒有好果子吃!”
管事媽媽說完,氣呼呼地拂袖而去。
我依靠在閣樓之上,看著閣樓下他們離去的背影。
自言自語道:
“若是管事媽媽知道,那群人中地位最高的蕭湛蕭大將軍,已經被我得罪透了,會是什麼反應呢?”
我的爹爹是鎮國大將軍,常年征戰在外,我的娘親,生下我後,便故去了。
為此,我的爹爹還記恨上了我。
說我送走了他的摯愛。
即便不打仗,他也寧願待在軍營裏,不願意回來。
從小就沒人管束的我,成了個遠近聞名的小霸王,打馬球,鬥蛐蛐,遛鳥......
一點也沒有女兒家的樣子。
多年不見,我爹第一次回來,就撞見我正在府中的榕樹上掏鳥蛋。
“翠姨,今天又有野味吃了!”
我揮舞著手臂,開心地大吼著。
就見翠姨對著我擠眉弄眼的,我心生疑竇。
從樹上跳了下來,才見一位身穿青衫的中年男子。
不是我爹還能是誰?
他氣得胡子都歪了,指著我劈頭就罵。
“你啊你,哪裏還有半點女兒家的樣子?”
“我說怎麼這麼大個姑娘了,咱們府上連個提親的媒婆都沒有!”
“你看你這樣子,哪有男人要?”
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了眼掖進褻褲的衣擺。
兩手一攤。
“怎麼了?”
我爹氣得自己掐著人中,才沒有倒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