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我家資助考完科舉的探花郎悔婚了,
我當夜便從南風館帶回一個容貌傾城的男人
前未婚夫堵在門口大罵我不知羞恥,不守婦道
我列出六年來他的吃穿用度甩他臉上
“沈大人還是操心操心自己怎麼還我這白銀萬兩吧。”
……
沈知行高中探花那日,喜訊送到了我家。
我爹激動地扯住他的手:“十裏紅妝已經準備好了,貴婿何時迎娶我家囡囡?”
沈知書嫌棄地甩開爹爹。
“我乃聖上欽點的探花,趙豐年隻是個商賈之女,念在她對我癡心一片的份上,我可以勉為其難許她一個侍妾的身份。”
當夜,我從南風館帶了個男人回來。
膚白貌美,人間尤物,甚得我心。
沈知行氣紅了臉,怒罵道:“好你個趙豐年,不知廉恥,不守婦道......”
我皺眉:“沈大人怎麼還不滾出我家?對了,這六年的吃穿用度,別忘了折成銀子還我。”
懷裏的男人捂嘴偷笑:“主人,這個醜男人是誰?平白汙人眼睛。”
沈知行高中探花,我爹大辦宴席,將十裏八鄉有點名望的人物都請來了。
他一口一個“貴婿”,樂嗬嗬地跟在沈知行屁股後麵敬酒。
酒過三巡,沈知行正了正衣襟,帶著點醉意,揚聲道:
“趙豐年對我一片癡心,我亦不是忘恩負義之人......
爹爹滿是褶子的臉上一片喜色,趕忙舉起酒盞對著眾人點了點,道:“小女上不來什麼台麵,承蒙貴婿這些年......”
然而,趙豐年又高聲打斷了他的話。
“但趙豐年乃商賈之女,我許她一個妾室的身份已經是高抬了。”
爹爹手中的酒盞落了地,險些站立不穩。
“你,你放什麼狗屁......”
他踉蹌幾步,抓住沈知行的衣領,道:“當初你怎麼說的?你說你高中就鳳冠霞帔迎娶她......”
全場鴉雀無聲,目光更是都落在了我的身上。
沈知行居然讓我給他做妾。
我臉色白了白,指甲掐進了肉裏,渾然不知。
有人輕咳一聲,拍馬屁道:“士農工商,商賈之女確實上不來台麵,沈大人此番已經仁至義盡,你們說是不是啊?”
大家互相看了幾眼,尷尬地笑了幾聲,立即隨聲附和了起來。
“是是是,趙小姐你就知足吧,將來有了孩子,跟了沈大人的姓,你們趙家也沾光。”
我冷笑了一聲,直接上去給沈知行一個大逼兜,將他打得後退了幾步。
他愣了一下,酒醒了大半,指著我,氣急敗壞道:
“趙豐年,你,你,你這潑婦,你居然敢打我,我是探花,將來可要封侯拜相的!你打朝廷命官,是要蹲大獄的!”
我盯著他,突然覺得麵前的男人陌生得很。
我似乎從來都沒認識過他。
六年前,撿到沈知行的時候,他都快凍死了。
骨瘦如柴,身上掛著破碎的布條,被遺棄在雪地裏。
那時候我穿著大紅色的繡花襖子,脖子上掛著金鎖,手上戴著玉鐲,從燒了炭的馬車上下來。
沈知行可憐兮兮地扯著我的裙角,道:“姑娘救我,往後我的一條命都是姑娘的。”
那時我才十三歲,沈知行十五歲。
我撿來的孩子,父親都要送去讓先生看看是不是讀書的料。
畢竟我們趙家可以金磚鋪地,白玉砌牆,就是出不來一個讀書人。
沈知行當年便考中了秀才,爹爹立即定下了我與他的親事。
他熱淚盈眶,執著我的手,道:“豐年,等我高中,必然許你鳳冠霞帔。”
我們趙家供沈知行如同小侯爺般的吃穿用度,更是給他請了京城最有名望的先生。
一開始,那老先生心態頗高,瞧不上我爹身上的銅臭味。
是我親手一日三頓熬了補湯供著,手都燙出幾個泡來,才將他請來給沈知行做先生。
如今,沈知行卻讓我給他做妾。
沈知行醉醺醺的,被上趕著巴結的人哄走了,留下院子裏一片狼藉。
爹爹將我摟進懷裏,艱難道:“囡囡,沒事的,都會過去的。”
小桃卻哭道:“小姐被當眾拒了婚,以後要小姐怎麼做人啊......”
“我們趙家有錢,我就不信還買不來一個贅婿。”我咬咬牙,冷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