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莫言,你不能這麼沒良心,我媽以前對你可不差的。”
我們倆談戀愛時,我媽聽說了他的身世,不但沒有半點嫌棄,還很是憐愛,每次到學校來必給他帶好吃的,甚至給他買衣服。
他如今怎麼能說這樣的話?
“對,你媽對我不差!別以為我不知道,當年就是她攛掇的你跟我分手,你們就是嫌我窮,還整得跟觀音菩薩似的,送這送那,假好心。”
我愣住,原來,他一直都是這樣想的。
“你昨晚不是說要和我離婚嗎?這麼有骨氣,怎麼不自己去掙錢?”
別的事情我可以任由他打罵,唯獨這一件事關於我媽,我做不到冷靜。
“江莫言,這是你當初答應我的,隻要我和你結婚,你就會給我媽足夠治病的錢,你不能言而無信。”
江莫言冷冷地揚起嘴角,“那現在再加一樣,等你順利懷孕,生下孩子,我給你雙倍的錢。”
說著,準備攬著於婉言離開。
我急了,連忙抓住了他的手,“不行!你不能這樣子!”
手剛伸過去,不小心撞倒了於婉言,江莫言手一甩,我剛好看到了於婉言脖子上戴的項鏈。
傳說中的五百萬,晶瑩耀眼,讓人刺眼。
於別人,他甩五百萬輕而易舉,於我,他竟吝嗇分毫。
“你到底要做什麼?”江莫言怒問。
“莫......江總,你們有話好好說,不要吵......啊!”
於婉言一聲痛呼,他回了神,連忙扶起了地上的她,她的手擦傷了,流了血。
我看著他目光裏的心疼,摸了摸額頭傷,再不看他們,拿上包包離開讓我窒息的辦公室。
如今的江莫言恨不得吃我的肉,喝我的血,自然不會再管我的死活。
可我畢竟還活著,我得掙錢,給我母親去做手術。
多虧那些年母親的教養,也幸好,我有一副好嗓子,彈得一手好琴。
站在“藍調”迷.離燈光下的那一刻,我滿手都是汗,舞台下形形色.色的男女讓我不安。
手指放在黑白琴鍵上的那一刻,熟悉的感覺才回來,我漸漸放鬆了下來,可越彈卻越覺得不對勁,渾身長刺了一般。
一曲完畢,我鞠躬時,對上了江莫言那雙陰陰沉沉的眸子,心也驀地漏跳了一個節拍。
包廂,一眾男女嬉鬧,唯有角落裏擁著一美女的江莫言目光沉沉,透著一股生人勿進的氣勢。
我下意識地扯了扯身上清涼的裙子,就聽到——
“聽說你是新來的,琴彈得還算不錯。這裏在座的幾個都是景城有頭有臉的,今晚你且好好陪著,陪好了,好處少不了你的。”
說著,財大氣粗地從兜裏掏出了一遝紅鈔。
應該有上萬,正是我需要的,可......
“不好意思,我不會喝酒,你們若是想聽曲子,我可以給你們演奏,鋼琴、提琴都可以。”
早就知道藍調龍蛇混雜,若不是急需用錢,我絕不會跑到這裏來。
哪曾想,出師不利,第一天就遇到了江莫言和他的一群狗腿子。
“不喝酒,你來這裏做什麼?當貞.潔烈女嗎?”
角落裏的江莫言突然上前,曖昧地攬住了我的腰,灼熱的掌心輕輕摩挲著,幾乎燙傷了我的皮膚。
眾人全都露出了意味深長地笑。
有人眼尖,驚愕道,“江總,您難道不覺得這個女人有點像您......太太嗎?”
“是啊,我怎麼也覺得......”
我心頭一緊,今天化了濃妝,又穿成這樣,應該沒那麼容易被認出來吧。
江莫言輕蔑地打量了我一眼,笑了笑,“她怎麼可能是我太太?我太太優雅高貴,她這種女人如何比得上。”
我喉頭堵了一下,捏緊了手心,又聽他道,“來,把這瓶酒喝了,喝了這些錢就全是你的了。”
他又掏出了一遝,目光灼灼地盯著我。
一瓶酒換幾萬塊錢,說不心動是假的。
我再次捏了捏手心,倔強地對上他戲謔的視線,我不得不挺起了脊背。
“你說的,喝完了就是我的,對嗎?”
“我沒有食言的習慣。”
我冷笑,再不說二話,拿起桌上的酒瓶,往嘴裏開始灌。
眾人見我如此豪爽,愣了一秒後,紛紛鼓掌開始認真看熱鬧。
辛辣的味道伴隨著苦澀的甘甜從唇齒到喉頭,一股濃重的惡心感從胸口襲來,我喝第一口就嗆出了眼淚。
“唉,我還以為是個能喝的,沒想到啊!真是掃......”
他的話還沒說完,我一咬牙,拿起酒瓶又灌了起來。
“好。”眾人看熱鬧不嫌事大。
閉上眼,我忍住那惡心與胸口不尋常的悸動,喝一口再喝一口,那錢就是我的了,母親就可以動手術了。
可我的頭越來越暈,可能是剛剛喝了酒,我的心悸一陣強過一陣。
不!我得堅持住!
我繼續把酒往嘴裏灌,胸口悶得我要喘不過氣來,哪怕我努力克製,頭頂的天花板還是開始旋轉......
該怎麼辦?
我怎麼能現在發病?
“別喝了!”
一隻手上前,攔住了我,憤怒低啞地聲音讓我不由自主地發笑。
“等會兒,我喝完這點,你說的,喝完了,那些錢就是我的了。”
我作勢還要喝,被江莫言一把打掉了手中的酒瓶,“哐當!”一聲,驚擾了一屋子的人。
“我說,不許喝了!”
我傻笑著,眼前的人變成了無數個人影,腦子越來越暈眩,腳步開始站立不穩。
“你怎麼了?”
大抵是我的臉色過於蒼白,江莫言抓著我,眼中竟出現了急切之色,“鞠懷瑾,你到底怎麼了?說話!”
“江莫言,我要死了啊!”
此話一出,我看到他瞬間變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