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死前,我向神明許願,
千萬不要讓我的屍體被發現,
可死後的第十年,我的屍體還是被拾荒老者發現了,
最終,以一種極為不體麵的方式再見了顧梟,
我滿腔的內疚和自責最終隻能變成無力的對不起,
讓我沒想到的是,
顧梟看到我的屍體後,和未婚妻毀了婚,
並將婚戒戴在了屬於我的屍體上!
01
今天,京市舉辦了一場世紀婚禮。
京市最年輕的金牌法醫和京市首富千金喜結連理。
這對佳人堪稱天作之和。
當婚禮進行曲響起的時候,我承認,看著身穿白色西服的顧梟,我還是心動了。
我曾無數次幻想過這個場景,如今我也如願的再次站在了舞台之上,挽著顧梟的手。
可惜的是,我隻能以一種靈魂體的方式站在顧梟身邊。
而他真正的新娘是我的師妹,周婉清。
「你願意嫁給這位男士一生一世永不分離麼?」
主持人問道。
周婉清麵色嬌羞,看著顧梟的眼神也是雙眼含情,「我願意」。
然後她閉上眼,等著顧梟的吻。
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中,顧梟攬著周婉清的腰,漸漸的低下頭去。
隨著顧梟唇的拉近,我的心被揪的越來越痛,下意識的,我別過了臉。
死了十年,從顧梟的世界中消失了十年。
可看他要吻別人,我還是忍不住的心痛。
一聲刺耳的電話鈴打斷了這溫馨的一幕。
聽聲音,像是顧梟的助手,小吳。
「一級警備,顧法醫,有人報警,說他發現了一具毀容的女屍,看來你得回來加班了。」
顧梟麵無表情的掛斷了電話,很溫柔,但卻不容拒絕的在周婉清耳邊說,「對不起,我得回去加班了。」
周婉清頓了一下,瞥了眼台下的親朋好友。
台下的人看著要走的新郎,全都閉上了嘴,一時間會場靜的可怕。
他們都直起了身,看戲一般。
顧梟自然也發現了這一切,可還是邁開了腿。
「清清,對不起,我必須得走,婚禮我們可以補辦,但人命,不能耽擱。」
「顧梟,反正人都已經死了,早一會,晚一會沒什麼要緊吧,況且,大家都在台下看著呢。」
周婉清的話不覺得讓顧梟皺緊了眉,「怎麼會一樣?如果我早一點驗屍早一點給警方提供線索也許就會早一些讓受害者瞑目,晚一小時,哪怕一分鐘,都有可能讓凶手逃之夭夭,這點道理,還需要我再重複麼?」
周婉清麵子上有些掛不住,小聲央求到,「顧梟,你能不能不去,這是婚禮,我們的婚禮,求你了,別走,好不好?」
作為京市千金,我還是第一次見周婉清如此做低。
顧梟隻是留下了一句對不起,便在眾目睽睽之下走了。
周婉清本想再挽留一句,可話到嘴邊,她還是沒能說出口。
因為她知道,在顧梟心中,工作永遠在第一位。
說來也可笑,這不是顧梟第一次逃婚了。
在我和顧梟的婚禮上,同一個時點顧梟接了周婉清的電話。
周婉清說她出了車禍,身邊沒人照顧,施計叫走了顧梟,叫走了我的新郎。
顧梟也說,婚禮可以找時間在辦,人命大於天。
站在台上茫然無助的周婉清和當年的我一樣。
此時,我竟覺得有些輕快,仿佛報了一仇。
但轉念,我又覺得愧疚,因為,我更希望他幸福。
而不是整日埋在工作裏!
聽電話中的意思,我猜我的屍體,終究還是被發現了。
靈魂體的我跟著顧梟。
很快,顧梟換上了衣服,戴上了橡膠手套。
推開驗屍房門的那一刻,他還是愣住了。
此時,我全身赤騍,躺在驗屍台上。
腿以一種極為扭曲的方式蜷縮著。
小臂以一種保護的姿態斷裂,隻剩皮肉連著。
臉上是細碎的肉泥,已經認不出了。
很抱歉,我以這樣一種不體麵的方式再見了顧梟。
我站在顧梟的身邊,默念著。
希望他永遠不要發現我的身份。
顧梟準備好一切物品,將錄音筆擺放好,開始了驗屍。
一邊的助手小吳也全神貫注,投入到了工作中。
「女屍,從牙齒看,死的時候不到三十歲。」
顧梟細長的手指捏著我的下巴,仔細端詳著我毀容的臉。
作為金牌法醫,從顧梟的表情來看,沒有一絲嫌棄,「死者被毀容,從臉上皮膚溶解度上看,推測是強硫酸。」
不虧是我深愛的顧梟,一看便看出了我毀容的原因。
可顧梟越是專業,我越是擔心。
我怕他會發現死的人是我。
我更怕顧梟知道死者是我之後的態度。
會開心?
開心我不再是他和周婉清之間的阻礙。
還是會難過,難過於我是他領了證但沒辦過婚禮的發妻?
隨著顧梟解剖的進度。
我身上的秘密也被一一揭露。
心跳也跟著解刨的手術刀起伏不定。
終於,他還是發現了。
看著我胸腔上的那條蜈蚣般的刀疤,顧梟的手也停下來了。
那曾是我為他不顧生命當下的刀疤。
他不會不認識的。
「這道疤,溫如年......」
再次從顧梟嘴中聽到我的名字時我竟有些陌生了。
我在心中默念,拜托,千萬別認出是我。
可下一秒,卻聽見了顧梟的苦笑。
「怎麼會是她呢,明明昨天還發了在馬爾代夫旅遊的朋友圈。」
還好,他沒發現死者是我。
不過,死了十年的我,怎麼會發朋友圈呢?
而且,死了十年,屍體竟還沒化為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