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皇上請安。”我領著沈貴人上前行禮,同時給皇上使了眼色。
“免禮,賢妃你今日怎麼有閑情逸致來賞花......同行這位是?”皇上抬眼看過來。
死裝,昨晚上不知道是誰千叮嚀萬囑咐讓我好好幫他和沈貴人拉紅線。
“回皇上,是新晉的沈貴人,與臣妾住在一個宮,我二人一見如故就相約出來賞花。”我笑著把沈貴人往前帶帶,讓二人距離拉近。
被晾在一邊的美人臉色極差,嗆聲道:“入宮不過幾日便得了賢妃娘娘青眼,看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哎,我就知道不該出門,出門就要遇上這些個小醋缸。
“這位是?”我開口問道。
“敬頌娘娘春祺,妾身姓曹名萱。”曹嬪對我說話還算客氣,畢竟我位份擺在這裏。
“這衣裳真好看,如此華麗的款式旁人穿了就有些俗氣,但曹嬪漂亮壓得住。”我真心實意誇讚了幾句,讓氣氛緩和些。
曹嬪今日起了個大早,打點了養心殿的宮人才得了皇上今日行蹤,目的就是為了給皇上留下印象,可皇上隻是客套寒暄了幾句並未把她放在心上,更別提在與皇上同行的路上又遇到沈貴人間接地邀寵。
“娘娘好眼力,是哥哥特意為我選秀用禦賜的流光錦製的衣裳,爹爹還請了蘇州有名的繡娘趕工繡了吉祥圖。”曹嬪眼中全是得意與炫耀。
得,又是一位拚爹炫哥選手,我是得罪不起。
“這日頭曬得我有些頭暈,本該回宮去,但曹嬪見多識廣,本宮還想同曹嬪你多聊些,可否去長秋宮敘話。”我想把曹嬪直接帶走,為皇上和沈嬪製造些私人空間。
沒能等到曹嬪應話,皇上上前一步把手背貼上我的額頭,“怎麼突然不舒服了?”
我有些恨鐵不成鋼,於是壓低聲音,“裝的,快別管我這邊的閑事了。”
“怎麼又裝病,是不是又有人惹你不開心了,我替你做主。”皇上與我低語兩句。
就是你,就你惹我不高興,我好不容易給你做個局,你能不能體諒一下我?
“趕緊帶著沈貴人走,這曹嬪可不是個軟性子,一會你著了她的道我可不管。”我直接向後一仰朝曹嬪身上虛靠去。
曹嬪是個宮鬥的好苗子,反應極其敏捷,早就在察覺我裝暈的時候就火速撤退,離了我三尺遠。
還是珍珠一把扶住我,要不咋說人家能混到一等大宮女,就光說這眼力見就沒得挑。
“臣妾同曹嬪就先行告退了,沈貴人替我采上幾株茉莉下午的時候泡茶用。”我將曹嬪連拉帶拽地帶走了。
曹嬪坐在我宮中臉色不善,抿著唇半天才開口:“娘娘是否有些厚此薄彼了?”
“此話差異,聖寵難得,哪裏做得到平均。”我不願意得罪家世顯赫的曹嬪,隻能說些似是而非的話。
“人人都知娘娘與聖上是少年夫妻,扶持於微末之中,娘娘有著多年情分依仗自然不爭不搶,但妾身隻能盡一己之力為前朝父兄仕途做謀劃。”曹嬪端起已經冷掉的茶一飲而盡。
什麼少年夫妻,那叫童年玩伴!
皇上寵幸我不過是因為後宮除了皇後就是我,宮女們也看不上他這個傀儡皇帝,他憎惡太後連帶著厭煩皇後,所以隻能薅我羊毛。
再後來選秀充斥了後宮,他發現和別人做那檔子事感覺怪尷尬的,還是和熟悉的我比較好,兩個人完事後還能吃些夜宵。
如今有了沈貴人,我想等到兩情相悅,我和皇上間或許真的隻剩下些扶持相伴之情了。
“人各有誌,言至於此。”我實在不想同曹嬪再說什麼,我如履薄冰這麼多年,全靠著隱忍活下來,生來就無所不有的曹嬪怕理解不了我吧!
人人都說我這個賢妃安靜淡泊,隻有我知道我是不敢邀寵,不敢使小性子,更不敢作天作地。
否則惹了皇上厭煩,不再念那些舊情,我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我不想回到靠卑躬屈膝謹小慎微才能活著的時候,老實本分知足如此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