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時候我起來服侍皇上更衣,然後吩咐小廚房端來暖胃的小米粥來。
“先墊一口,要不胃受不了。”我摸了摸碗壁,不冷不熱溫度正好。
因著小時候饑一頓飽一頓的緣故,皇上落下了胃疾。
雖然有太醫院調理著,但藥補哪裏比得上食補,至少皇上宿在我這裏時我會準備一碗熱粥。
“有心了。”皇上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我。
“說這話就生分了。”我拍了拍皇上的肩膀,然後將皇上送出門。
昨晚真能折騰,皇上一走我就喚來貼身伺候的珍珠來,“珍珠,過來給我揉揉腰。”
珍珠是後來調進我宮裏來的一等宮女,我原先宮裏那些欺上瞞下的奴才都差點讓皇上砍了。
要不是我當時求了情,隻怕要血染我長秋宮了。
“皇後身體不適免了嬪妃們的安,娘娘要是疲乏還可以再睡一會兒。”珍珠如此說道。
“不了,過些時候新晉的沈貴人應當就會過來了,還是起了罷。”我思索了片刻後起了身。
太後畏罪自裁,皇後宋氏一族徹底失勢,皇上念在多年情誼上沒有處置皇後,協理六宮之權也未收回,但皇後自那之後就病了。
皇後於我而言不是與我共侍一夫的情敵,她長我六歲,更像是我的大姐姐。
她生病的時候我偶爾會去探望,她靠在軟墊上,盯著空無一物的房頂一言不發。
我想說些笑話逗她開心,但回應我的隻是靜默。
“皇後還需保重身體,六宮事務繁多離不開姐姐決斷。”我耐心規勸著皇後。
意思就是沒了娘家仰仗,沒了皇上寵愛其實也沒什麼,身居高位手握著權力在後宮才是最重要的。
皇後比我年長,這些道理她自然是懂的,隻不過是一時鑽了牛角尖。
我想用過午膳後不如再去皇後宮裏看看,畢竟相處這麼多年,哪怕算不上親近也是有幾分真情在。
“娘娘,沈貴人來了。”外頭的宮人進來稟報。
我連忙讓人領進來,沈貴人低垂著頭規規矩矩給我行禮問安,一身嫩黃色衣衫襯得她清純可人。
“快些起來。”我和善地笑著讓人賜座。
沈貴人的父親是堅定的保皇黨,如今是正三品,當職六部尚書。
好樣貌好家世,看樣子也是個聰明的,得寵是或早或晚的事。
“妾身對娘娘早有所耳聞,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沈貴人說了些場麵話來討我歡心。
我笑了笑,然後問道:“住的還習慣嗎?吃穿用度可有什麼缺的?”
“勞煩娘娘惦記,一切都好。”沈貴人見我態度和善也沒剛才那般緊張,說話也自在了些。
“我宮裏規矩少,你凡事自己拿主意,不必事無巨細向我稟報。”我一邊說著一邊讓珍珠把準備好的見麵禮送到沈貴人麵前。
“如此貴重的禮物,臣妾不能收。”沈貴人打開錦盒開了一眼後就慌張地闔上。
“不過是份薄禮,安心收下吧!”我表麵看起來雲淡風輕,其實心疼得要滴血。
這翡翠手鐲還是已逝的太後心血來潮賞賜給我的,成色濃鬱無瑕是上好的綠翡。
沈貴人姣好的麵容上浮現一抹感激,千恩萬謝地收下了。
“今日天氣不錯,不知願不願意陪本宮散散步。”皇上要下朝了,我也該製造場偶遇把沈貴人送到皇上那去了。
果然我們碰到了剛下了朝的皇上,但皇上身邊早就伴著一位衣著華麗打扮精致的絕色美人。
靠,被人截胡了,我心裏恨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