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追了薑可可七年,她才答應與我結婚。
婚禮前兩個月,我出了車禍,給她打了三次電話卻都被她掛斷,隻因她的師兄和她說冷落我一段時間她可以留出更多的個人空間。
我被送進醫院的時候全身是傷,右手粉碎性骨折。
那一刻我終於懂得了有些事情是強求不來的。
之後她卻開始每天守在我門口,紅著眼睛要我也給她七年時間。
我被送進醫院時,衣服破破爛爛,遍體鱗傷。
醫生望著我搖了搖頭,說我要是早幾個小時來也許右手就有救了。
早幾個小時。
我麻木地望著醫院天花板,聽著醫生和護士的交談。
在他飛快的語速裏我捕捉到右手粉碎性骨折,痊愈希望渺茫的消息。
以後大概都不能畫畫了吧。
眼淚順著我的眼角淌下,絕望的情緒蔓延著我的全身,我怎麼總是學不會放棄呢?
她會在幹什麼呢?
也許她昨晚開了瓶紅酒,慶祝我昨晚沒有纏著她,又也許她正在跟她的師兄一起練琴,兩人四手聯彈,濃情蜜意。
我自嘲地笑了笑,總歸我不會再成為他們之間的障礙了。
手機聲響起,是薑可可。
我緩緩閉上眼睛,我該學會放棄了。
我沒有接電話,可下一秒薑可可闖進了我的病房,身上還穿著漂亮的小裙子,妝容精致。她站得筆挺,甚至不願意彎下腰來看我,隻是輕輕蹙眉俯視我,像一個高高在上的小公主。
她不耐煩地開口:「你又在玩哪一出,為什麼不接電話?」
「把自己搞成這副模樣,就因為我昨天沒接你電話?我說了我在忙,你能不能體諒一下我。」
我還流著血的傷口再次被她插上一刀。
一瞬間我死去的心再次抽痛起來。
她問都沒問一句就給我定罪了。
哪怕我現在就渾身是傷地躺在這裏,也沒能在她心裏掀起半點波瀾。
我知道我該放棄了,可畢竟是愛了七年的人,她一句話總能輕易勾起我的喜怒哀樂。
我哀傷地看著她,說不出話來,眼睛裏積滿了淚水,仿若乞求,又仿若心哀。
白色的牆壁映射著她的冷漠,空氣中的消毒水味似乎提醒我別再癡心妄想。
她大概也是沒見過這樣的我,臉上表情微變:「你好好養傷,下周的平麵設計大賽你記得參加,我要回去訓練了。」
她還補充了一句:「這次的鋼琴比賽對我很重要,這段時間不要打擾我。」
說完她便頭也不回離開了,自始至終沒有問過我的傷勢。
我望著她匆忙離去的背影,全身發冷,說不出一個字來,這就是我心心念念七年的姑娘。
眼淚控製不住地滑落,曾經我天真地以為是我的真誠和熱情打動了她,才換得她的回眸。
鋼琴比賽對她很重要,她的師兄對她很重要,甚至她的朋友對她也很重要,那我呢?
我曾以為所有事都會有回報,就像我堅持畫畫一樣。
然而現實給了我當頭一棒,不是所有事情堅持了就會有美好的結局,我的真心在她麵前一文不值。
可既然如此為什麼她還要答應我,為什麼又要給我希望。
夕陽西下,我縮在床上,合上雙眼就仿若又回到了那個夜晚,孤獨地被困在車裏,在絕望中慢慢失去意識,幾乎以為自己要死了。
在昏迷之前我打過電話,我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她,可等來的卻是三次冰冷的忙音。
或許一開始我就是錯的,終歸是我強求了,就像我的藝術生涯一樣,有緣無份。
經過五天的治療,我的身體康複了起來,隻是除了我的手。
醫生建議我可以嘗試去國外接受治療,我苦笑了一下,我哪有錢啊。
我走出醫院,回到我的出租屋裏,窄小的房間堆滿了畫作。
七年前陪學長參加畢業晚會的時候我對她就一見鐘情,此後畫作裏便都是她的身影。
關於她的畫無處不在,她也無處不在。
我突然發現,這些年我好像一直都活在她的世界裏,迷失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