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華英在這邊也沒多呆,不早了,該去煮飯了。
轉過去就看見陳永平那個不長記性的小畜生又跟老幺家那個陳安平在院子裏鬥雞。
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連名帶姓的吆喝了一聲:“肚子不餓是吧?還不回來給我架火?”
說完就進了屋。
缸裏麵的糧食又快見底了,又要到青黃不接的時候了。
早先大集體的時候年年到了八月份就開始斷頓,現在土地到戶了還是這個樣子。
收點糧食糧倉都進不去,首先就要先去把公糧給交了。
一年兩季,一季就是幾百斤,沒有糧食就得給錢,那些當官的那是不管老百姓死活的,管你有沒有吃喝,人家得先把自己的任務給完成了再說。
更不要說還多了一樣提留款,那更是不得了。
頭年才開始有的,她到現在都還欠著沒給。
也沒有幾個給的,誰家能交的起那個錢呢?
舀了了糧食進了灶房就開始罵陳永平:“你是個豬腦殼是吧?你姐姐因為你差點摔死了,你轉頭又跟陳安平那個小畜生往一堆湊?”
陳永平不服氣的哼哼:“他說他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咋了?不是故意的殺人都不槍斃了?摔下去的不是你,你沒疼所以不長記性是吧?再叫我看見你跟那小畜生往一起湊,看我不打斷你的狗腿!咋養了你這麼一個光吃飯不長腦殼的飯桶!”
陳永平氣的腮幫子圓鼓鼓的:“那有本事你不要跟小叔小嬸說話啊?你見天的在背後地裏罵人家,見麵你不還是得跟人家說話?”
八歲的小崽子居然敢頂嘴了,不得了要上天了。
趙華英覺得還是自己平時打輕了。
轉身就去灶台邊上摸了根棍子抽過去:“老娘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拉扯到現在把你養的有出息能頂嘴了是吧?”
大夏天的,腿上光溜溜的,一棍子抽下去陳永平小腿就腫起來了一道。
哇的一聲就哭了。
雖然頂嘴,平時愛跳愛鬧,但是比起有的娃兒他算是比較老實的。
挨打也不敢跑,就在那扯著喉嚨哭。
聽見聲音,趙淮安還當是出啥事情了,丟下手裏的活進屋去看了一眼,隨後又默默的退了出來。
管教小娃兒這種事情他還是不往跟前湊了。
假裝沒聽見沒看見最好。
從屋裏出來就看見陳正生扛著鋤頭站在他們家雞圈邊上。
趙淮安招呼了一聲:“小叔。”
陳正生樂嗬嗬的看著他:“這是打算修豬圈啊?”
“簡單收拾一下。”
“前兩年三嫂都隻喂一頭豬,你這一過來就又添了一頭,這日子越過越紅火了。一天到晚的吆喝難過,看起來手裏多少還是有點錢的,不然也不能這個時候說逮豬兒就逮豬兒子。”
趙淮安繼續編籬笆:“賒來的,也不曉得到年底能長多少,能不能還上豬兒子錢。”
陳正生愣了一下,隨後又道:“那肯定沒有問題,這陣家裏有你呢,勤快一點日子肯定會越來越好的。”
趙淮安憨笑並不接話。
他跟陳正生又不熟悉,不用一來一往一句接著一句。
等到吃飯的時候,靠著廁所那邊已經圍起來來了。
今天加緊一點到傍晚應該能把這點活幹完。
趙華英出來喊他:“洗手,吃飯。”
趙淮安應了一聲。
這頓不是苞穀糊糊,而是從地裏麵弄的豇豆茄子黃瓜燉了一鍋,裏麵拌了麵疙瘩,但是基本上看不太清楚。早上端回來那大半盆黃鱔泥鰍因為沒有剪刀不好收拾,趙淮安放在了堂屋角落裏直接給放忘記了。
趙淮安不挑,早先餓的時候往肚子裏灌涼水也是常有的事情,現在有煮熟了的東西吃,已經相當不錯。
吃完飯他就去換陳南星。
“底下那塊田要是找不到她你就往堰頭上走,從堰頭往下第三塊田就是我們的,應該是在那了。”
這陣水溝裏麵的水還不小,順利的話一早上底下那塊田應該差不多了。
這會兒半天晌午了,太陽火辣辣的曬。
堰頭上這塊田跟底下那塊不一樣,田上邊隔著一道坎子上邊都是沙地,光溜溜的連個陰涼的地方都沒有。
陳南星幹脆的就去了上邊不遠的淺水灣堰灘裏麵去摸魚。
原本的陳南星是不會水的,但是她會啊!
隻不過這麼長時間大部分時候都在養傷,根本沒機會下水。
這陣有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