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打量著桌上正在晾幹的畫卷,語氣有些不善。
“這些年讓你跟著我上學真沒白上。”
我低眉:“無論我會什麼,都是為了更好的替小姐做事。”
她滿意地點了點頭。
相爺一直有給小姐請先生,但是學習不是她的喜好。
從前沒人敢給她代筆,但自從有了我。
我每天陪她一起入學,因為我學的比旁人快,所以先生交代的所有作業都由我完成。
寫得好了,小姐就會得到誇獎。
寫得不好,我就會挨一頓先生打的手板子。
晚上回去還得捏著筆繼續寫。
去年先生回鄉時,我去送她。
“不知道你學了這麼多東西,對你來說究竟是幸事還是禍事。”
這艘畫舫極大,我在船頭等了許久。
秋老虎還是有些厲害,我被曬的頭有些發暈。
“跟我來吧。”是程聿知身邊常年跟著的小廝。
隔室內竟隻有程聿知一個人,並沒有傳言中的宜春院藝妓在旁。
程聿知打開畫軸,抬眼朝我笑。
“你確定這是楊樂槿畫的?”
我不準備辯駁。如果程聿知真覺得這是小姐畫的,那我才是白來了。
“人美,畫也美,透著一股靈氣。”
“如果那晚我說把你要來是玩笑話。那此時,我是有幾分當真了。”
我不善言辭,但此時我並不需要說話。
畫中的美景搭配著眼前的美人,已足夠賞心悅目。
“楊小姐,還未通報,您不能進去。”
“狗奴才,知道我是誰還敢攔著我,給我讓開!”
美好的時刻突然被打破,程聿知皺起了眉頭。
門外的小廝攔著楊樂槿不讓她進來。
之前在畫舫外等候,剛才又站了許久,我似乎有些中暑。
一時間腳下虛浮,整個人往前倒去。
程聿知上前一步接住了我。
“這是投懷送抱嗎?”他朝我打趣。
見我沒有回答,他才注意到我的不適。
“你莫不是中暑了吧?”程聿知把手放在我額頭上。
門外楊樂槿一直想往裏闖,被人攔著止不住的咒罵。
從小教養的大家風範,竟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她此時全然顧不上了。
我把程聿知的手拿下來,他顯得有些不高興。
“不願意讓我碰,還往我懷裏倒做什…”
我抽出懷裏帕子擦擦他的手心:“臟。”
他的手心上都是我額頭的汗。
程聿知的臉竟然紅了。
久經溫柔鄉的程小侯爺,竟然會因為這個臉紅,看來傳言也不可盡信。
畢竟是相府嫡女,小廝也不敢過分拉扯。
很快門就被楊樂槿用力推開。
我掙紮著站起來,害怕小姐看到此時的場景。
“老實呆著,別亂動。”
程聿知用袍子蓋住我,把我摟在懷裏。
“程聿知,外頭有人在傳”
楊樂槿衝進來,話沒說完停了一瞬。
“她是誰!你們在做什麼!”
“我們在做什麼,楊大小姐看不出來嗎?煩請您先出去,別礙了我們的好事。”
雖說世人都傳程小侯爺風流,但是誰也沒見過他真的與哪個女子有確切的瓜葛。
此時親眼見到自己的未來夫婿懷裏躺著另一個女子,楊樂槿快要氣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