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相府伺候小姐六年,人人都說我是她最忠心的狗腿。
但隻因為小侯爺一句隨口誇獎,我差點被小姐親手打死。
既然小姐那麼害怕我會搶走她的心上人,那這個未婚夫婿,我要定了。
......
丫鬟把我按在條凳上。
我沒有反抗,隻埋頭抱住條凳避免自己摔下來。
小姐最討厭別人反抗她,如果我求饒逃避,隻會更遭罪。
“把她褲子扒下來,哪有打板子不脫褲子的。”
院裏的小廝麵麵相覷,不敢動手。
女子貞潔最為重要。
眾目睽睽之下,若是脫了褲子打板子,我便再也嫁不出去了。
我抬頭看向坐在太師椅上的小姐。
她的臉色因為眾人的猶豫變得越來越差。
“無妨,打吧。”
我咬緊牙,自己脫下褲子躺到條凳上。
小廝閉上眼,五十下板子,足以要了我的命。
耳邊是小丫鬟們的議論聲。有可憐我的,也有幸災樂禍的。
“三十一,三十二。”下身傳來的疼痛讓我的意識開始模糊,抱著條凳的手也脫力了。
一陣急促的腳步進了後院。
“爹爹。”
身上的板子停了下來。
“這是在做什麼?”
小姐支支吾吾,不敢回答。
“婚事在即。傳出去你打死貼身丫鬟,對你的名聲有好處嗎?”
提到婚事,小姐的臉上浮起一陣喜色。
宣平侯府小侯爺,程聿知。全京城未婚少女的心儀對象。
“爹重金從江南請了最好的繡娘為你縫嫁衣,人到了,你過去瞧瞧。”
相爺帶著小姐往出走,路過地上的我。
“別讓她死了。”
他捂了捂口鼻,鮮血的味道有些難聞。
我艱難的轉頭,看向他們的背影。
相爺最愛他這個獨女。
位高權重,後院卻無一個妾室,隻守著與亡妻生下的一女生活。
也是因此,養得小姐嬌縱蠻橫,府裏的人苦不堪言,沒人願意伺候她。
除了我。
那年我剛滿十歲,爹娘在進城的路上意外去世。
沒有法子,我隻能在路邊乞討養活自己。
城裏的乞丐也有各自的小團體。
我是外來的,一直被排擠。隻能去撿他們挑剩下,不要的食物吃。
最難的時候,我連狗吃剩的飯都搶過。
每天睡在最潮濕的角落,早上起來,整個背後都是濕的。
這樣的生活我過了足足一年。
有一天,我聽城裏的人牙子說相府要招一批丫鬟 。
“嬸嬸,進了相府是不是就吃喝不愁了?”
來之前我特地去河邊洗了個澡。
人牙子仔細檢查了我的身體和牙口,滿意的點了點頭。
“那當然,那可能宰相府!就算是做最低等的丫頭,也比在外頭討生活好。更何況這次還會給小姐選貼身丫鬟。”
相府小姐,她會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一定穿著綾羅綢緞,端莊,高雅 。
我帶著期待進了相府,低頭站在人群中 。
在前麵講話的是楊相爺,真沒想到他竟然會親自過問找丫鬟這種小事。
“我的貼身丫鬟我要自己選。”
是一個稚嫩的女聲,語氣裏帶著高傲。
“這裏有一筐毒蛇,裏麵有一顆珍珠。你們誰敢去把這顆珍珠找出來給我,誰就是我的貼身丫鬟 。”
身邊的女孩子們都躊躇著不敢向前。
我走上去,將手伸進竹筐。那顆珍珠極小,我被蛇咬了好幾口才找到。
我低著頭把珍珠拿給小姐。
聽她的笑聲,她應該很開心。
“就是你了。”
這時我才敢抬頭看她一眼。果然富貴得讓人不敢直視。
當天晚上,我捏著小姐賞給我的珍珠,躺在久違的床上。
相府的床果然好軟和。
春去秋來,小姐院裏的丫鬟小廝換了一批又一批,隻有我一直在她身邊。
無論她想要什麼,我都會做得合她心意。
每當小姐闖了禍,我都會站在她前麵,領下相爺的懲罰。
這些年也不是沒有挨過小姐打,但是下死手,這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