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過後,許晏初刻意地躲著我,不見麵也不理睬,仿佛什麼也沒有發生。
開學前的某天,他第一次帶了個女人回家。
「這是岑雯,你的小嬸嬸。」
女人踩著高跟鞋,身姿高挑,前凸後翹,渾身散發著嫵媚的成熟氣息。
「愣著幹嘛,喊人。」
我慢吞吞地咽下一口米飯,垂下眼,手指捏緊裙擺,蜷縮成一團。
許晏初惱火了,一把將筷子摔在桌子上,「許清鳶,沒長嘴還是啞巴了?這就是你的家教?」
「嬌縱任性,冥頑不靈,是誰慣的你!」
是啊,究竟是誰把我慣成這副模樣的。
我隻記得,小時候結巴總是說不清話,免不了遭到別人的嘲笑。
男人如清風明月,彎下腰敲敲我的額頭,「我們鳶鳶啊,就是要養得矜貴、嬌氣,小公主才不用在乎別人的眼光。」
「有小叔在,沒人敢讓你受氣!」
而現在,許晏初,是你變了,那些事情你都給忘了。
回過神來,我放下碗筷,一言不發地離開飯桌。
臥室門反鎖的瞬間,我聽到許晏初一聲怒喝,以及女人的貼心安慰。
晚上,我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左右是睡不著。
公寓的隔音很差,岑雯的聲音時不時傳到我的耳邊,嬌嗔的、撒嬌的、張揚的,伴隨著男人的聲音,分貝實在不小。
直到夜色漸濃,外麵的聲音終於安靜下來了。
我慢慢呼出一口氣,拿著衣服去浴室洗澡。
一進門,就看到垃圾桶裏躺著一枚用過的計生用品,我的眼神凝滯住,徹底愣在原地。
好半晌,生理性的反胃感湧到喉管,我捂著胸口蹲下去,幹嘔了幾下。
「咚咚——」
女人踩著高跟鞋,慢悠悠敲了兩下門,「喲,小姑娘,還沒睡呢?」
岑雯的脖頸上滿是紅痕,耀武揚威的,深深刺痛了我的眸子。
我抿直唇線,漠著一張臉起身離開。
她冷笑一聲,擋住我的去路,嗤笑道。
「嘖,一個嫩瓜秧子,也敢來跟我搶男人。」
「你知道的吧,我馬上就要跟晏初同居了,你還住在這裏,不方便呢。」
我看著她毫不客氣的表情,麵色平靜。
「這位大姐。」
「麻煩你弄清楚,這所公寓,目前在我的名下。」
「私闖民宅,我是可以馬上報警的。」
岑雯臉色一變,在看到許晏初時,立馬恢複了那副善解人意的乖巧模樣。
許晏初蹙眉,麵色微沉,將她護在身後,「許清鳶,你又在弄什麼幺蛾子?」
我的指尖狠狠掐入掌心,心裏一陣刺痛,頭腦卻越來越清醒,第一次對他說了狠話。
「許晏初。」
「帶著你的人,從我的房子裏,馬上離開。」
豪門從不養嬌花,我永遠不會因為愛一個人,連自己的尊嚴都不要了。
醒來的時候,頭腦昏昏沉沉,我摸了摸額頭,滾燙得厲害。
昨天不歡而散,許晏初帶著岑雯,二話不說從公寓裏搬了出去。
隻撂下一句話,「許清鳶,你別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