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輿論起

竹馬家道中落那年，我惡言與他斷交。

五年後，他重振家業。

而我創作的‘竹馬’係列漫畫爆火。

知情人爆料男主是他。

成功人士訪談節目上，主持人詢問：「商總，你跟大殼畫家當真是青梅竹馬嗎？」

商焱輕扯唇角，語氣滿是鄙夷：「惡意捆綁炒作，毫無下限！」

1、

商焱結束訪談後不久，我被不少黑粉起底。

「什麼幫男主重回事業巔峰，合著全靠YY？」

「樓上的什麼瓜，具體展開講講唄！」

「商家家道中落，大殼嫌他窮，當眾與人斷交。」

「原以為竹馬難抵天降，這下好了，原是女主嫌貧愛富。」

新作發布會上，慕名而來的書粉，紛紛打了退堂鼓。

「大殼，你真是太讓我們失望了！」

有人拿著剛簽了名的漫畫，直接兜頭砸來。

毫無防備，徑直砸落我的眼鏡。

視線模糊，愣生生打斷了我繼續麵簽的動作。

助理卡莎為了避免我二次受傷，第一時間帶著我退場。

新作發布會，無疾而終。

銷量慘淡。

「林珝姐，金姐說幕後投資方要見你。」

房車上，卡莎語氣凝重。

「大概率是要賠付天價違約金了。」

下一秒，她就替我打抱不平：「這些人也真是的，她從來沒對外說過，創作的男主就是商焱。全是網友自行YY爆料，現在踩雷了，居然一個個都怪到你頭上來！」

我全程沉默。

怨不得網友怪罪，畢竟我一沒承認，二沒否認。

《竹馬》係列的創作，是在五年前。

當初隻是冷門小火的作品，卻隨著五年的時代更替被營銷號翻出來爆火。

再見商焱，是在氣氛凝重的會議室內。

我沒想過，竟還能再跟他麵對麵。

「商總，這事真的不能怪我家大殼。那些網上議論的都是網友虛構的，大殼並未承認過。」

經紀人，金姐小心翼翼替我辯駁。

「嗬，若是假的，網友爆料時就該第一時間否認，而不是為了蹭流量，無下限的肆意縱容。」

老板椅上一身筆挺西服的商焱，開腔便是固定的上位者腔調。

金姐扶了扶鏡框，扭頭看向我。

因為砸壞了眼鏡，我的視線模糊不清，未能看清她給的暗示。

兩人沒再答話，我沉吟片刻後問。

「那商總的意思是......」

「違約金跟封殺，二選一！」

商焱說完，起身離開。

金姐沉沉歎氣，轉頭對我說：「林珝，違約金怕是要你自己想辦法了。」

我低頭盯著自己起了老繭的手，「好。」

「抱歉，給你添麻煩了。」

畢竟她也隻是一個小網站老板，本想靠著低成本高回報一招致富。

一夕間，有指望的搖錢樹變成賠錢貨，自然是要自保為先。

「我倒沒什麼，就是往後的路，怕是要你自己走了。」

金姐起身的動作一頓，語氣歉意。

我抬頭，淡然一笑：「能得你一路照拂，已是我的幸運。」

五年前，我急需一筆錢，意外下，得了跟金姐合作的機會。

她出錢，我出作品。

「眼鏡壞了，盡量早點去修複下，以免影響生活。」

金姐瞥見被我攥在手裏的眼鏡，好心提醒。

「一會兒讓卡莎進來給你帶路。」

卡莎沒來，倒是保潔先了一步。

「小姐，麻煩起身到邊上去下，我要打掃下地毯。」

視線模糊下，我磕磕碰碰起身。

卡莎進來扶著我出了辦公室。

「林珝姐，腳下有台階，小心些。」

「左邊有盆栽跟垃圾桶。」

模糊不清的視角，出入實在是麻煩。

我剛準備托著鏡架，重新戴上碎裂的眼鏡。

下一秒，眼鏡就被路過的職員撞飛。

「哢嚓——」

一腳下去，鏡片徹底稀碎。

「是不是踩碎了？」

我問卡莎。

「嗯，是......商總。」

卡莎扶著我的手不自覺收緊，大約是被嚇得。

「一副近視眼鏡而已，賠給你就是了。」

緊跟著開口的卻是一個女音。

「這位是許小姐，商總的未婚妻。」

金姐過來解圍。

但在看到碎裂不成樣的鏡片後，輕聲在我耳邊問：「這還能再修複嗎？」

「應該是不能了。」

我從她手裏接過，觸碰到的是完全稀碎化的鏡片。

得重新配一副，價格昂貴。

若是之前的我，價格不是問題。

現在的我還有一筆天價違約金，很困難。

「多少錢，我賠你。」

商焱未婚妻，許心不以為然的搭話。

「這個特製的，兩年前的價格是兩百萬起步。現在因為原技術創始人去世，加上技術掣肘，一千萬定製價。」

「嗬，前有蹭流量，現在這是要敲竹杠了？」

商焱嘲諷聲傳來。

我緊了緊攥著的眼鏡，「商總，毀壞他人財物，本就是要合理賠償的。」

他斷了我的創作生涯，我可不願再搭上自己的日常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