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故人歸

在我以為他會拒絕時，「聯係我的秘書，他會給你安排賠償。」

「阿炎，這點小事哪裏需要麻煩到你......」

許心言語間透著一絲不滿。

「人是我招惹來的，給你添麻煩才最不應該。」

商焱端著公事公辦的腔調。

說完，徑直離開。

許心越過我時，金姐在旁搭腔緩和氣氛：「商總對許小姐可真體貼......」

「那是自然，畢竟我是他的未婚妻......」

許心的語調忽而切換，帶著遮掩不住的欣喜。

現場旁觀商焱跟他人情感發展遞進，實在是膈應。

「叮咚——」

不遠處電梯音響起。

「卡莎，記得跟進下賠償的事情。」

「林珝姐，放心，我會辦妥的。」

我借著叮囑助理示意她進電梯，先一步離場。

眼鏡被損毀，加上事業停滯，手中可以流動的資金本就不多，再加上額外的違約賠償，已捉襟見肘，日常開銷都難以維持。

「林珝姐，真是抱歉，賠償款我就隻給你要了五千塊......」

「這不怪你。」

我拿著到手的一遝現金，語氣依舊溫和。

有人存心刁難，何必遷怒旁人。

五千塊起碼能解決我短期的一日三餐問題。

「正好，我請你吃飯。」

卡莎看了眼被我屯在角落的一箱泡麵，搖了搖頭：「不了。錢不多，你還要留著他用，花在刀刃上要緊。」

「一頓飯而已，花不了幾個錢。少花幾個錢也不會讓我眼下的情況有怎樣的改善，倒是辛苦你了，作我的助理，薪水拿不到還要另外找工作。」

卡莎猶豫了下應聲：「那......就外頭路邊攤簡單吃點好了。」

小區樓下就有支的路邊攤。

我因為視力不清，點單全依靠卡莎。

「今天也算是托你的福。」

已經吃了數日的泡麵，這一頓路邊攤與我而言堪比豪華大餐。

「林珝？」

略帶熟悉的聲音從後頭傳來。

我抬頭，循聲茫然看去。

一道纖細的身影映入眼簾，「真的是你？！」

「你是......」

「朝朝？」

「嗯，是我。」

對方語氣中難掩驚詫跟喜色。

「你個死丫頭，這些年都去哪了？」

林朝央，初高中時代的死黨閨蜜。

「這話該是我問你吧？」

我淺笑反問她。

畢竟我一直身處國內，倒是她高考失利後便隨父母移民國外。

林朝央又說：「五年前，我給你打過多通電話，社交軟件上留言，你通通了無音訊。」

「我委托國內朋友打聽你的下落，一個個都說不知道。這些年，你到底在忙什麼？」

「自然是忙著工作，賺錢啦。」

我拽著她的手，目光極力鎖著她，卻仍定位不準。

「你的眼睛......」

林朝央覺察到我眼睛焦距不準，抬手在我跟前比劃了下。

我有所覺察，但因為不清晰以至於反應不過來。

「原來是真的！」

她語氣倏地凝重，「我聽家住二高附近的幾個小混混提起過，說商焱能重振家業，全靠你當初......」

「朝朝，沒這回事。」

我攥著她的手驀然收緊，當即轉移話題：「你好不容易回國，是短住還是長住？」

「我看到商焱在網上采訪時提到了你，就回國來找你。」

「想確認你過的怎樣......」

「喏，你看到了，還好好的活著呢！大可安心。」

「安心什麼？你的眼睛......還有你的手......」

林照央摩挲著我手中老繭，「你明明最擅長跳舞......」

「我也擅長畫畫的。」

我一本正經的糾正她。

「可舞蹈家才是你的夢想！」林朝央驀地哽了喉。

「那你呢？成為你想成為的人了嗎？」我忙追問她。

「建築設計師？」

她回答：「我開了工作室，建築方麵的。」

「恭喜。」

因為林朝央的回國，我的生活質量得以改善。

「商焱這個王八蛋，居然這麼欺負你！」

「他沒欺負我，隻是公事公辦而已。」

我推著購物車，模糊不清的看著她在貨櫃挑選商品。

「你就幫他說好話吧......」

她將東西放進購物車，語氣不滿。

「上學的時候我就提醒你了，商焱那人瘋的很，做事不顧後果。得罪了港城太子爺，連累林氏項目被攔截，林氏資金鏈斷裂，林伯父墜樓去世，伯母又患病，當時的情況你就算自保也不為過，他憑什麼懷恨在心惡意報複你？」

‘哐當——’

物品落地，發出清脆聲響。

我循聲望去，卻隻看到黑壓壓一片。

有人小心翼翼開腔：「商......商總，是物品不合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