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雀鳥歸

大腦開竅當日，我正目睹竹馬抵著我表姐在牆角索吻。

「你也喜歡我的，對不對？」

兩人吻到炙熱化時，竹馬紅著眼逼問表姐。

表姐微推搡了他下，「喜歡有什麼用，你跟表妹才是門當戶對。」

「你那個表妹腦子裏沒半兩墨水。」

「再說了你小姨有心讓你接手靳氏，你跟我怎麼就門不當戶不對了？」

1、

從後花園折返回廳時，受邀參加宴會的長輩連同我的父母正對安慰著眼眶猩紅，麵露委屈的何倩。

「你這孩子也真是的，姨媽也是媽，這家也是你自己的家。」

我媽，薑晨女士當眾表態。

這話入耳，分外刺耳。

說來可笑。

我身為靳家獨女，可入住靳家大宅也僅比表姐何倩早了半年而已。

薑晨女士年輕時為了看住我這個多金的父親，拋下才斷奶的我貼身跟隨伺候著他多年，這才有了如今的靳氏。

她因不滿我被外祖父母寵溺，從而養成喜自由散漫的調，時不時否決我的言談舉止，反觀倒是對她這個外甥女格外喜愛。

何倩年幼喪父，母親改嫁後基本對她散養。

今年六月，她考上了一所三流普高，她母親不願供養，薑晨女士就趁機將人接了過來。

此刻看她待何倩如親閨女，待我如‘小三’之女。

對著鏡中，麵容五官跟薑晨女士如出一轍的臉。

我百思不解。

直至網上發帖求問。

網友留言中我認可的隻有兩類——

【有沒有一種可能她想要一個兒子？】

【也許是因為沒有參與到你的成長，少了感情培養。】

我名叫靳楠初。

楠，同男。

我的出生一開始就奠定了性別競爭。

但仍不理解她為什麼能對何倩如此疼愛。

直至新的留言出現。

【也許是你表姐那一款的女孩子才符合她心目中的形象。】

【可教養親生女兒這一塊兒，是她身為人母沒盡責造成的，不是應該彌補嗎？】

【想要什麼樣的花，就該去親手栽種。樓上的我支持！】

【興許是這位母親心有所屬，愛的是自己姐夫？愛屋及烏？】

【樓上的衝突了，貼主母親心係丈夫。這一假設不成立。】

得了答案後，我刪了帖子。

發帖到刪貼，時間不過十分鐘。

隻因我不想輿論過度發酵，從而多生事端。

傭人將果盤送進我屋時，順嘴提了句：「小姐，夫人跟老爺在書房爭執呢，您要不要去看看？」

「他們吵他們的，跟我有什麼關係？」

橫豎不會是因為我。

薑晨女士一心想要扶持何倩。

可她忘了，靳氏，姓靳。

我一人在臥室享用著水果，何倩抱著枕頭不知何時出現在我門口。

「初初，我今晚能跟你睡一起嗎？」

我扭頭淡然的掃了她一眼，衣著一身過膝公主長裙，一頭烏黑長發隨意散落，加上她本就纖瘦的身材，給人生憐的感覺。

反觀我自己，骨架偏大，加上因幼年營養不良，回了靳宅後，大魚大肉吃的痛快，明顯發胖。

「這是我的主臥，我記得我父母給你安排了房間的。」

話一出，她麵色肉眼可見的微僵。

何倩的臥室，是靳宅客臥。

原本她要跟我一起睡，我是沒覺得任何不妥，畢竟還能有個伴。

以前住在鄉下外祖家，條件有限，觸碰電腦，手機一類概率極低。

但最近頻繁上網，意外知道還有‘借運’一說。

大意是，一個人刻意靠近一人，沾染對方好運後開始替代對方。

加上近來串門的長輩以及薑晨女士時刻以她年幼喪父為由，讓我多讓讓她。

聽多了，難免心中生厭。

可憐榆木腦袋的我，秉著小白花，單純善良就能得善報的念頭，卻依舊未能落得一個‘乖孩子’的頭銜。

倒是被冠以因我父母雙全，家境優渥，偏著必要處處讓人的‘標簽’。

何倩並未因為我的拒絕離開，隻是一雙烏黑水汪汪的眼盯著我跟我的臥室。

「時候不早了，明天我月考，要盡早休息。」

不等她再開口，我直接關了門。

同時，門外傳來薑晨女士關切問候：「倩倩，怎麼還不睡？」

「我來找妹妹睡覺，不過......她說明天要月考，要注意休息。」

何倩倒是實話實說。

「嗯，等她月考結束你再找她。」

薑晨女士倒也沒順著她。

畢竟我父親看重我的學業。

若是我學業有成，靳氏，薑晨要何倩沾手便無可能。

城裏教育質量高於鄉下。

我在鄉下多年，學業差距根本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趕上的。

月考，不出意料，不盡人意。

薑晨女士給我安排了一名私教。

謝司洐。

海市重點高中，年年霸榜年段第一。

聽聞他家境不好，僅有一位年邁的奶奶相依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