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棠這話一出,底下頓時不幹了:“說自己就說自己,哪有把自己的祖宗十八代都說一遍的?”
“就是就是,這什麼破規矩!”
紫雨站了出去,冷冷地道:“若有不服氣的,現在便可以卷鋪蓋,從哪兒來回哪兒去,反正你們的身契多不在咱們院子裏,咱們院裏也容不下心有不甘的大佛!”
紫雨才給了香草一個巴掌,那等威嚴倒也立起來了,竟是無人敢反駁。
不久,便有幾個婆子和丫鬟慢慢地走出了隊伍,基本上都是各房派來的奸細。
如今不留,未來也留不住,她們被派過來,但自己的父兄丈夫基本都還在各房那裏聽命,一查便查的出。
如此一來,院子裏便隻剩下了十來個人。
“好,剩下的都是要留在咱們院子裏了是吧,都上來登記,”紫雨點中了為首的婆子。
“老奴姓古,丈夫是咱們馬房的車夫,有個女兒,在老太太底下伺候,別的沒了,”一圓臉大眼,眉下生了顆痣的嬤嬤笑道,“奴婢擅長廚房活計,曾在廚房幹過五年,後麵被派來主母房中伺候,隻是主母沒小廚房,老奴後來便負責侍弄花草。”
紫雨看向一旁記錄的雲藍,見雲藍微微點頭,便也跟著點頭:“下一個。”
越青瓷站在窗邊,看著外麵的動靜,眉眼無悲無喜。
“嘿嘿,小姐,咱們這下可舒心多了,趕走這麼一大批壞東西,還狠狠奚落了那崔姨娘一番!真是開心死了!她們根本鬥不過我們!”繡棠來到越青瓷身後,笑的開心。
“你這傻丫頭,哪有那麼簡單,就說那古嬤嬤,她丈夫確實是馬夫,女兒也確實在越老太太底下伺候,可實際上越老太太與三房在一個院,那丫頭是三老爺的通房。”
“那三老爺,生性好色,極為覬覦我這崔姨娘,所以,她實際上還是崔氏的人。”
越青瓷的話讓繡棠悚然一驚:“這、這也行?那我立刻派人把她趕出去!”
“趕走一個,還有第二個,何況剩下的,你又知道幹淨了?”越青瓷攔住了她。
“那怎麼辦?”繡棠皺眉,“要不我去外麵買幾個丫頭回來,若是挑中得力的,就留在身邊伺候?”
越青瓷的指節輕輕地敲擊窗欞:“繡棠,你知道蓮動坊嗎?”
華京是大梁京都,入眼處是琳琅滿目,行經過為姹紫嫣紅。
而論最繁華的地界,當屬京城最南邊跨嶺妃河相對的南平街一代。
若是入夜前來,兩岸人聲鼎沸,燈火通明,河水波光粼粼,紅綠紫等重光深色幾乎迷了人的魂魄。
可白天,此處安靜無比,連各大花樓上點綴裝飾的燈籠紅布似乎都失去了顏色。
蓮動坊便是華京最大的花樓,獨樓便占去了一條街的一半位置,再次之便是與其相對的梨坊,卻隻有蓮動坊一半大。
剩下的零散花樓,便都是在蓮動坊和梨坊的榮光下討口飯吃,到底是做皮肉生意,不至於餓死。
“您二位怎麼大白天的要去南平街?那兒可不是年紀輕輕的姑娘家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