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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雲瑤一起，住在了橋洞中，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充滿了歡愉。

對於我而言，她是照亮我陰暗生命的一輪太陽。

我不止一次告訴她，「雲瑤，若沒有你，我早就不在了。」

她頓了頓，然後捧住我的臉頰，認真地說：「那麼，從今往後，未經我允許，柳青青，你不準尋死。」

遺憾的是，我違背了諾言。

其實我很想遵守這個約定。

自從與她相識以後，我覺得身體好了很多，莫名的疼痛也減少了。

雲瑤會帶我在河邊摸魚，會帶我上書上掏鳥窩。

會在我的生辰之時，帶著我在月下欣賞江畔美景，告訴我：「千裏共嬋娟」

還會唱她家鄉的小曲。

她曾無比真摯地問我，「青青，我的親人都走了。不如，你就做我的妹妹吧？」

我含淚點頭，哭著哭著卻又笑了出來。

我有了一個姐姐，一個真心疼我、愛護我的姐姐，一個雖然沒有血緣關係，卻視我如親妹的人。

而那個有著血緣關係的兄長，卻恨不得我消失。

*

這應該是我死了的第四天

兄長眉宇之間愁雲愈濃，神情間亦添了幾分焦急。

往日我雖然離家，但他總能從別人口中打聽到我在哪裏，而今，他卻連一絲音訊都沒有。

我與雲瑤相識後，時常去橋洞那找她，有一晚更是與她一起住在了橋洞中。

第二日歸家後，不出所料，兄長對我發了一通火氣。

與雲瑤的相識讓我知道，人生在世，世事無常，不如體會當下的愉悅，少為自己尋些煩惱。

麵對他的責備，我不再辯駁，隻是低頭默然。

他似受了極大觸動，或許正是因我的沉默，那沉默如同無聲的反抗，使得我們二人之間的氣氛凝滯不前。

就在這時，柳綿綿從側室端出一盤果品，白皙的手指捏著銀叉，上麵是我兄長最愛的蜜柚瓣，晶瑩誘人，令人垂涎。

「兄長莫要生氣，姐姐不想歸家，或許是因為家中有綿綿。」

「都是因為綿綿的到來，搶走了爹爹和兄長的關心，讓青青姐姐心中不快。」

「隻是姐姐千不該萬不該，不應該離家，咱們女兒家的名聲還怎麼要呀……」

她淚眼婆娑，楚楚可憐的模樣，讓我厭惡至極。

我冷眼旁觀她的表演，果然兄長對此十分受用，更加怒不可遏，指著我，語帶指責。

「柳青青，你的名聲我不管，但若因為的名聲影響了家中女眷的名聲，你看我會不會將你趕出家門！」

我苦笑，不知道自己這是何苦。

明明早已經不再期待兄長會對我有所關心。

「夠了嗎？」我淡聲道，「若夠了，我便回房去。」

雲瑤姐姐從未讓我獨自回家，每次都是親自將我送到柳府的小巷中，目送我進家門。

她帶我遊山玩水，卻處處關心我的安危，從不讓我做危險的事情。

老話說的沒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偽善的兄長與麵甜心狠的柳綿綿才是一家人。

而我，與雲瑤姐姐才是一家人。